栈道边驿亭。
陈墨一手拿着烤鸡，一手拿着白纸。
他们已经离开了同安县，在去往越国的路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大夏国与越国的交界处了。
现在是中午时分，使者团在这里停下，稍作休息，同时也解决午饭的问题。
在长途跋涉之中，烤鸡这种东西是很奢侈的，但为了让他这个“天师”一路上能过得好。
百里寻贴心地在同安县找了一大群肥鸡，又找人打造了一个带车轮的鸡笼，专门用来饲养活鸡，带在路上吃。
其他人当然是没有这种待遇的，只能吃点干粮果腹。
但也没人对此提出质疑，他们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陈墨本来想着吃点干粮了事，但被众人严词拒绝了，搞这种区别对待陈墨是不喜欢的，他很有些惆怅，惆怅地咬了一口鸡腿，肉汁飞溅……这烤鸡是真的香！
肉香吸引了一个“不速之客”，镇守在周围的四个侍卫都没理会他。
陈墨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白纸上。
他从烤鸡上扯下了一只鸡腿，递了过去，“吃吧！”
“谢谢祖师大人！”张纯良恭敬地鞠躬，接过鸡腿，却没有吃，而是用油纸包了起来。
“我可不是你祖师。”陈墨头也不抬，“又要拿回去给你那个不着调的师父啊？”
张纯良点了点头，从身后拿出叠着整整齐齐的衣服，“祖师大人，这是您的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
这几天，张纯良已经跟使者团的人混熟了，大家都对这个乖巧的小道士很有好感。
任谁对一个乖巧听话，见人就问好，有活就帮忙的小正太都会有好感。
使团和陈墨带来的侍卫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杀人放火他们很在行，要他们洗衣却是为难了。
然后他们就发现张纯良这个“宝藏正太”，居然还有一手不俗的洗衣手艺。
“谢谢你了。”陈墨轻声道谢。
侍卫从张纯良手中接过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
陈墨继续埋头研究白纸上的内容，看上去跟鬼画符似的。
让人疑惑的是，这次小正太张纯良送完衣服后，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白纸上的鬼画符，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陈墨奇怪地望着他。
“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对？这个转折，感觉缺少了一种树木枯荣的转换感？”张纯良指着白纸上的鬼画符轻声道。
陈墨愣了一下，把手中一叠鬼画符递到张纯良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
张纯良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看上去后的一种感觉，我的感觉很准的。”
陈墨有点哭笑不得，他本来听到“树木枯荣”这个词，心中一动，以为对方有什么好的建议。
可现在看来，明显是他想多了，不过也是，这小道士虽然看上去挺成熟的，不过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谢谢你的建议。”陈墨拍了拍小道士的头，“拿鸡腿回去给你师傅吧？”
……
张纯良刚回到牧尘子身边，身体忽然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牧尘子吓一跳，连忙一把扶住，“傻徒弟，不是说了叫你少用那能力的吗？”
“师父，我没事。”张纯良伸手从兜里摸出一个油纸包，鸡腿的香气从里面散发出来，“今天可以吃鸡腿了。”
牧尘子看到徒弟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忽然心中一酸，“你吃吧，师父已经吃过了。”
“还是你吃吧，师父，我在祖师大人那里已经吃过了。”张纯良把鸡腿递到牧尘子跟前。
牧尘子接过鸡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的眼睛是天赐慧眼，能在夜里视物，能看到极远的东西，甚至可以发现事物的异常。但毕竟是凡人之躯……以凡人之躯御使非凡慧眼，到底是要遭受反噬的。”
牧尘子怜爱地摸了摸张纯良的脑袋，“在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之前，慧眼不能多用，其实这次来找祖师大人，也存着解决你眼睛问题的想法，只是想不到……”
牧尘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寄人篱下的日子，虽然张纯良没说什么，但牧尘子还是能感觉到张纯良内心的疑惑和彷徨。
他们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队伍身后，就算使者团的人还算和善，但一些异样的眼光总是免不了的。
毕竟他们的做法的确不是那么地光明正大。
看着张纯良疲倦的神色，牧尘子内心隐隐作疼，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张纯良忽然抬起头来，“师父，我想吃龙雀城的盐酥鸡了。”
牧尘子眼角瞬间湿润了，摸着张纯良的脑袋，连连点头，“好！好！我们回龙雀城，现在就回去！”
……
队伍继续出发，陈墨坐在马车里，看起来像是闭目养神，其实意识已经出现神像空间中。
为了减少香火气息的损耗，陈墨白天的时候，就会在纸上临摹出木神符文，好好研究。
直到感觉有所领悟，才会回到神像空间中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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