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第一次撕心裂肺的发病
他狼狈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久久不能将那颗已不是他的心，安定下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晚上常甜甜爆发病情时的样子，她的难堪，狼狈，将都会被管枞尽收眼底，直至收进心里。
他又想着常甜甜发病时，如何才能将他们小时候的一切，以简单明快的口吻说出来。
连同他的狼狈，他这些年对她的惦记，和她身边无时无刻藏着的行走的机器。
可是发了病的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在长椅上坐了良久，久到长廊头顶上方都将忽明忽暗的灯泡，打开了。
管枞重重的叹了声气，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胫骨，准备回病房。
刚走到病房门口，却被年轻的小护士叫住了。
她说：“给，这是邵医生开的药，你既然进去，那顺便带一下呗？”
管枞也没多想，点了点头，接过了护士手里的药。
可进了病房，席一北瞬间就明白了小护士的做法。
老太太无奈的坐在一边的床上，无助的低着头。
常甜甜则是蜷缩着身子，抱成一团，孤零零的坐在地上。
房间里也有股异味。
而且这个味道有点像……尿液？
猜到了些什么，管枞紧拧了眉。
放下手里的药，管枞扶着老太太出了病房。
管枞哄着老太太说：“奶奶，您今晚回家休息，这里我照看着。”
老太太强烈的拒绝道：“不行，你明天还得上班，这样会累垮身子的。”
管枞摇摇头，笑说：“奶奶不要紧，我是老板，况且这几天工作室还没有什么重要的单子，我在不在工作室都无所谓，但是这里不行。”
见老太太还是警惕的看着自己，管枞只好先哄着老太太了。
“我先照看两天，过几天你来照看，行了吧？”
“可以。”
“………”
商量好了一切，管枞又另外给老太太嘱咐了几句，这才将老太太送上了出租车。
站在门口整理了下面上的表情，这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常甜甜还坐在地上，盯着看了两秒，管枞从护士那里要来了一床被套，重新换了上去。
这个过程里，常甜甜始终没有抬头看管枞一眼。
天色又渐渐的沉了几度。
“好了，回床上躺着吧。”管枞站在常甜甜的旁边，低头睥睨着她。
“奶奶回家了吗？”常甜甜轻轻的问。
“嗯。”管枞淡淡的回答。
常甜甜“哦”了声，扶着床沿往起来站的时候，好像是地上蹲的太久了，腿有些酸涩的发麻，不料却险些跌倒了下去，幸亏被管枞扶稳了。
又是轻轻的一声“谢谢”，在管枞下颚传来。
管枞也是淡淡的“嗯”了声。
常甜甜定定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盯着看了两秒，管枞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的疼，他立马收回了视线，快步出了病房。
管枞前脚刚出去，后脚常甜甜就睁开了眼睛。
她虚无缥缈的眼神盯着天花板的灯失神。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让她好过？为什么所有人都无理由的偏向他们？为什么常柔柔要死？为什么常柔柔死了还不得消停？
她这十八年也没做过坏事啊！她爷有见到那些残疾人，可怜人都会伸出手去扶贫啊！她做什么都会说，谢谢，不好意思啊！她也会福老奶奶过马路啊！
为什么就揪着她不放啊？
这是为什么？
谁能告诉他原因啊？
常甜甜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
她始终不明白，她没做坏事，凭什么所有恶心的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
常甜甜实在想不明白。
她坐了起来，蜷缩成一团，牙齿不停的咬着手指。
咬，用力咬，狠狠的咬。
直到常甜甜感觉嘴巴里好像有些血腥味传来，这才疑惑的松开了手指，放在眼睛前看了看。
哦，原来是手指被我吃了啊，不过还挺好吃的，再吃一口。
常甜甜自言自语了句，又换了根手指继续咬。
反反复复，直到左手的五根手指都被咬破，常甜甜这才舒心的傻笑了声。
管枞一直守在门外，常甜甜在里面发生的任何声响，管枞斗听的一清二楚。
吃手指说的那句话，他也听的一清二楚。
他没去阻拦，是想看看常甜甜还能干什么更匪夷所思的事。
听了一会儿，屋里却没有了动静。
管枞想的是，可能这就是邵医生说的夜晚的变化吧，不过还好，没有撕心裂肺的哭。
那就证明常甜甜还有活下去的意识。
这会儿，管枞实在是有些累，已经精疲力尽了。
走到对面的长椅上，靠在凳子上闭目养神了会儿。
刚闭上眼睛，管枞就做了个噩梦，梦里全是血，而流血的却是常甜甜。
他太害怕了，就睁开了眼睛。
却听到常甜甜在的病房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管枞赶忙站起来，跑到了病房。
见着病房里的常甜甜撕心裂肺的捂着脑袋哭泣，一声比一声大。
脸蛋这会儿也早已被常甜甜抠的看不成，也有斑斑点点的印记结了痂。
管枞愣住了。
原来这才是邵医生口里所说的变化。
恍恍惚惚间管枞意识回笼了些，但他害怕的迟迟没有走上去。
直到外面的小护士跑了进来查看情况。
“你看什么啊，赶快去阻止啊！”
后知后觉，管枞胆大了些。
他快步跑了过去，推开小护士，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常甜甜。
他拍着她的背，哄道：“别怕别怕，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的。”
可常甜甜还是胡乱的挣扎着。
见挣脱不开管枞，“啊——”了声，呲牙咧嘴的抠着他的脸，手背，用牙齿重重的咬着管枞的肩膀。
一排排鲜红的牙印，赤裸裸的在管枞肩膀上流下了印记。
因为常甜甜咬的深，咬的太用力，可能这排牙印会永远的留在管枞的肩膀上。
“你们、你们几个都出去，这里、这里我来搞定。”管枞艰难的看着手忙脚乱的护士。
护士也没多想，赶忙跑出了病房。
像常甜甜这种人，他们见得真的太多了，没办法制服病人的家属，只能将病人送去精神病，由精神病院的那些专家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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