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平静后，他才问出心中的疑惑：“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
他的嗓音颤抖，如同崩坏的琴弦。
之后的话不言而喻。
他好奇，既然元皎一切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入局？
元皎掀了掀眼皮，“我只想证明一些事，但与你们无关。”
“就像你们也不必知道，魔域为什么会在最后被莫名其妙地封印了。”
……
连穆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嘴唇发白颤抖，额头豆大的汗滴落枯叶。
“你、你都知道……”
随后，他又开始自问自答：“也是，那么拙劣的算计也就风微那个女人觉得天衣无缝……”
元皎手中渐渐燃起神火，青蓝跳跃的火光映在连穆脸上，诡异悚然。
他长叹一声：“如果你们不在凡界打扰我们，我还可以让你们多活几日。”
“但是，一个接着一个……我实在没有耐心了。”
此行历难本就是他一手策划，借计设计。
但这依旧很让连穆震惊。
这世上会有哪个疯子，愿用自己的灵魂为饵，顶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只为证明一件事？
真是个疯子。
不过，直至现在，连穆还试图弥补过错，以求宽恕：“我不过是帮凶，风微才是主谋！”
元皎面不改色，掌心灵火越燃越旺。
须臾拂袖，火光直奔连穆而去。
连穆动弹不得，咬着牙，紧闭双眼，心下惨然。
此刻，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然而。
该来的痛苦并未到达，黑暗中听到一声闷哼。
闻声睁眼，他的面前有一个瘫倒的灰衣男子，灼烧的血窟窿穿过腹部，黑地上全都弥漫着鲜血，周围飘着浓郁的腥气和焦热。
连穆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呆呆地注视着近乎昏厥的男子。
许久后，身上的威压似乎有些松懈，他逆流气血，挣脱束缚，跪爬着靠近。
“哥！”
在他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后，同时也印证了他脑海里不详的预感。
他痛哭大吼，哀恸的声音在树林上空回旋，久久不散。
周边妖兽似乎感受到了强大的波动，顷刻离去。
他的眼泪带着血丝，伸手用尽魂力弥补伤口，可仍旧无济于事，神火继续腐蚀着连枕的血肉。
连穆不知所措，抬头哀求元皎：“尊主！一切都是我的罪，与我兄长无关！”
说来可笑，他为了权势涉险设局，连自己的性命也毫不吝啬，却如此在乎他的兄长。
元皎瞥了连枕一眼，经手挥去，血终于不再继续流淌了，但连枕的生命体征依旧在逝去。
连穆捂着伤口，扶起连枕，嘴里不停呢喃：“怎么办？怎么办？”
连枕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对着元皎祈求：“他利欲熏心犯下大嘴，但……请您念在我曾忠心耿耿的份上……咳、咳，饶他死罪……”
元皎并未答应，反而讽刺地笑了笑：“忠心耿耿？”
“可你知道一切，却并未阻止。”
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连枕最后一点遮羞布。
确实如此。
若不是看在元皎当年有撼动神界的能力，魔域也不会收容他。
若不是担心魔域尊主为情所困、不会开战，连枕也不会对两个魔殿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
忠诚？
不过是忠于魔域，忠于自己罢了。
但元皎依旧放过了他们。
若说原因。
他其实在想，如果让寒笙亲自解决这一切，会不会自己将计就计的罪责反而会轻一些。
这想法过于卑鄙，难以启齿。
他扔了一枚丹药，飘云离去。
两兄弟都没想到他轻飘飘地翻了这页，只以为他有急事在身，侥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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