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不及十月，秋风里微风瑟瑟，转眼是十月月底。
万圣节。
医院不休假，宋瓷依旧如往日，忙碌不堪。一身疲倦意味不减。
是夜，灯光摇曳舞动着，红光跳跃。京城倒比往日静谧许多，繁华而喧嚷的都市里，霎时陷入了死寂。
午夜时分，门外有敲门声，扰了清梦。
敲门声一阵一阵，银铃的响似幽灵鸣叫。
窸窸窣窣的声音闯进耳里。
恐惧蔓延至脊背，宋瓷被吵醒，没吵醒身侧的人，壮胆去开门。
门外是一群小鬼，鲜血淋漓，白骨微显，提着盏盏南瓜灯。
死寂是夜的伪装，撕破那一层，更深的一层露了出来，陷入地狱的幼儿浸血归来，利齿毕现。
血唇微张，吐出稚嫩的话音：“TrickortreatonHalloween.”
【不给糖就捣蛋】
她顿时想起来了。
今夜是万圣节，是小鬼们欢呼的小日子。
可宋瓷没有备糖果的习惯，周漾和她都不嗜甜，家里一点糖果都没有。
门外的小鬼们不依不饶，依旧重复着：“TrickortreatonHalloween.”
周漾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他伸手揽了一下，身侧无人。
眉间一股阴郁顿时浮现。
下床，穿鞋。
门边。
他一如往，从后拥住她的腰，下巴在她肩上，呢喃：“宋瓷。”
睁眼，面前小鬼血肉连骨，笑容渗人。
他本能的反应，捂住她的眼，说：“不怕。”
宋瓷拿开他的手：“没事的。”
她又不怕鬼。
面前的小鬼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闻声，她无奈，只好动身去外面的街上买糖果。
周漾困意消了，要陪她一起。
—
街头行人三两，偶有时，群鬼而袭。画着各式各样的妆容，鲜血蔓延一地。
街中央有一池喷泉，池边有画着公主妆容的少女弹琴，周围围了一圈人。
哦不，是鬼。
宋瓷驻足良久，眼里睡意烟消云散，静静看着，沉默。
右手被少年牵紧，少年在她身侧，微光溢满眼角，良久才开口：“要试试吗？”
语气里尽是询问，小心翼翼的。
弹琴的公主一曲终了，也来邀请她。
宋瓷犹豫再三，还是坐了下去。
这架钢琴极其好看，热爱这些的人，见了过分好看的，难免会留恋。
她坐直，指尖颤白了一会儿。
不久，流畅琴音踩碎了一地月光，柔和安谧。
指尖跳跃在琴键，温柔地琴音倾泄，冗杂在深夜里。
周围观众越来越多，他们画着浓妆，看不出原貌，在此刻，只是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曲终，掌声起。
宋瓷越过群群鬼怪，拉着周漾的手，落荒而逃。
她还是没办法和以前一样，理所应当的接受众人的掌声。
钢琴才女落魄的那一刻，星际陨落，宋瓷不再是人们口中称赞的宋瓷。
背弃钢琴，她一败涂地。
“宋瓷。”周漾拉住她，褪去一身散漫：“躲什么？”
“他们是在为你鼓掌，为你的琴音。”
他的声音和十月的风一样，温柔缠绵又带些凉。
静止在那一刻，周漾耐心温柔的劝慰她。
凌晨一刻，他们买回糖返家，遣散了那群小鬼。
——
一觉至凌晨。
她收到一份邮件。
署名很简单，两个字。
【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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