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周漾，只觉得他像只小兽，要强的要死。
可他需要人来照顾。
第一次，她萌生了同居的想法。
可只是想法。
外头的屋檐滴水，节奏感很强，小巷朦胧在烟雨中，雨声淅淅沥沥。
火炉里的烧的瓷器被拿出，是一对情侣杯。
如白玉剔透，纹路清晰。
秋色里温柔，雨渐大，婆婆给了一把油纸伞，挡雨。
爬山虎一片深红，攀满了古墙，雨里红得更甚。
周漾撑伞，手指修长，露出一截女子般白皙的皓腕。
他把伞偏向她，半边肩被淋着。
十指相握，心口少了几分压抑感，蚂蚁啃噬的感觉稍好些。
秋里的雨也渐渐有了神色，不再黯淡朦胧，远处街角的车水马龙，一点点倒映在眼里。
他第一次好好的看一场雨，和宋瓷一起。
躁郁症仿佛是过去式。
深夜及家，周漾把陶瓷杯端正放好。
两只杯子，两个人做的互换。
雨停，下视，京城的夜
他给池妍打了电话。
雨夜没有犯病，七年来，这是第一次。
深夜里，池妍的声音格外清晰，在交代医嘱：
“第一种情况，病情已经恶化，开始不规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种，因为宋瓷，你的病情好转……”
—
第二天，公寓里。
徐南方一早就起，准备出国，宋瓷送她去机场。
最后一次旅行，她准备的很认真，做足了攻略。
把巴卫那个动漫里的标志建筑物一张张截屏，打算趁这次去打卡。
在这之前，宋瓷撞见过很多次，徐南方时不时地出神，心不在焉地，一双眸子无光。
如明珠蒙尘。
临近出发，她又好像活过来一样，眉眼生动起来。
霍处安临时有事，要晚些到机场。徐南方习惯他很忙，照常没抱怨，坐在大厅里等着。
机场外人声鼎沸，法定假期，旅游的人极多。
徐南方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霍处安的身影。
高挑清隽。
可是这一次，她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
“前往日本富士山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MU7766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4号登机。”
广播的催促声响起。
饶是宋瓷如此有耐心，也等得有些倦了。
她看了看手表，问徐南方：“还要等吗？”
离登机不足三分钟，这样下去，只能误机。
徐南方望向大厅外，熙熙攘攘的身影中，她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再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广播催促着，念着她的名字。
她难得执拗，又似乎在恳求，声音抖着，和宋瓷说：“我想再等等。”
宋瓷没有拦她，顺从她的意愿。
这算是最后一次等他了，徐南方想任性一些。
她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她回想着，他们相拥着在一起，仿佛还是昨天。
街边小雨淋漓。
他说：“我可以等你，我会娶你。”
终于，她决定登机，一滴眼泪也没掉。
独自一人去日本。
临行前，她给霍处安发了最后一条微信，没有抱怨，只有三个字。
却足够她删删减减好久：
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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