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液的味道在走廊上肆意冲斥着。
尽头的vip病房，陆续一身病号服，盯着宋瓷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了良久。
半响，他悠悠的问了一句：“刚刚那个，就是周漾让你查的，和那场车祸有关的小姑娘？”
一侧的少年低着头看手机，耳朵里塞着黑色耳机，眼皮也懒得掀一下。
“九观？”陆续见他没回应，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陆九观懒洋洋的抬眸，不清不楚的嗯了一声。
陆续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子骨健朗，早些年是声振四方的影帝，但早早的息了影，回归了家庭。
他和周漾交情不错，算他半个师父，便答应了周漾请他客串的请求。
不料中途出了场小事故，他也就在医院住下了。
他转过身，打算回病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你师哥眼光不错。”
陆九观是陆续的孙子，和周漾一起师承他门下。
上次周漾联系的那个黑色头像，便是陆九观。
年纪轻轻黑客技术就是国内顶尖，性子却冷到极点。
周漾也算陆续半个徒弟，只不过他对此不太感冒，学的心不在蔫。
病房窗户外，一片茂密的绿植印入眼帘，盛着漫天雨意，叶儿翠绿欲滴，偶有几片叶梢微黄，摇曳在雨里。
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个子很高。
闻声不耐烦的笑了一下，唇红齿白，干净清隽。
陆续懒洋洋的倚在床上，手里削了个苹果。
陆九观倚在门边，朝里面的人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
“等周漾那小子八抬大轿来请我。”陆续皱眉，眉间凝了些许怨气，抱着苹果狠狠的啃了一口。
他说呢？
他自从住院，周漾就来看过他一回，还急匆匆的走了。
原来是忙着追女朋友去了。
“噢。”陆九观淡淡看了他一眼，嘴角抿出一点笑意：“那你就在这住一辈子吧。”
-
大厅里的人多了些，偶有说话声响起，但也显得比往日各位寂静。
周漾去大厅拿药，正巧撞见宋瓷。
身旁还有容时。
两人交谈时，眉眼带笑，看上去，甚是登对。
他沉了脸色，眼瞳晦暗了下去，下意识的想吸烟，但又忍住了。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看她，手指捏了捏药方单，眼底暗潮翻涌，似乎是在极力忍耐。
视线又落在了单子上。
上面，池妍的钢笔字娟秀，很工整，一笔一划的写着药名。
在他眼里，竟觉得格外刺眼。
他默不作声，想转身离开。
宋瓷刚刚在和容时讨论那个司机师傅的病情，恰时视线顿在他身上。
不远处——
周漾着了件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粒扣子，锁骨精致，若隐若现。
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一侧的伤口结了痂，是上次在雨夜里的伤。
宋瓷注意到，他腕上带了个粉丝的小皮筋。
“周漾？”
周漾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止住了步子。
来人笑眼盈盈，白色毛衣领口有一处刺绣，踩着走廊上沁了一地的白织灯光，缓缓走来。
周漾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将药方折起来，背到身后。
“你怎么来医院了？”宋瓷问道。
周漾看了一眼她额上的伤，恢复的很好，红肿快要消了。
才缓缓道：“看个病人。”
顶楼的vip病房，陆老头啃着苹果，突然打了个喷嚏。
宋瓷没多疑，又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宋瓷道：“你的衣服我送到干洗店了，明天拿给你。”
其实宋瓷还给他买了一顶棒球帽，打算明天一起给他，当做谢礼。
“嗯。”周漾垂下眸子，唇线掀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他说得冷淡：“没事，我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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