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的表情有点过于认真了，冯芸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当下也严肃了几分，“怎么了，是你买电瓶车的事吗？没事，妈没怪你……”
“……”姜茗有些没绷住，嘴角微微扬起，“不是这个，妈，我在学校附近租了套房，上午和睿睿一起去看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周末我们就要搬家了。”
冯芸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租……租房？”
姜茗点头，在冯芸怔愣的注视下回房间拿了份文件出来，递到她眼前，“还有这个，妈，我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
“……”
冯芸有些僵硬地低头去看，她文化水平不高，也就能把字认全乎的程度，不过也足够让她认清这是什么。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就摆在最开头。
冯芸的手微颤，“小茗，你怎么会……”
姜茗蹲下来仰头与她对视，将她的慌乱无主尽收眼底，声音低柔地开口，“妈，离开他吧，这么多年您不欠他什么，我们也不欠他什么，我只想这笔钱还完之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要这样一直被他吸血，常常面对迎头的一顿毒打，还有每天被人追着要债提心吊胆。”
“我……”冯芸一阵哽咽，捏着协议书的指节已经发白。
姜茗握住她冰凉的手，“就算您想继续忍气吞声，总也要为睿睿考虑，他已经五岁了，不能再这样一直拒绝和外界交流，他需要一个健康积极的环境好好长大，不是么？”
姜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软软的小手指勾住了冯芸另一只手的小指，漆黑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冯芸瞬间泪流满面。
“我……我也不想，可是……离不了的……你也见过，以前每次我说要离婚就会被他关起来……没有人会管……所有的人都说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姜茗的眼眸如同染上了墨，黑沉得化不开。
姜永利是个只会窝里横的疯子。
从前冯芸惹他生气就会被打，之所以不能生育领养了她，也是怀孕时被姜永利生生打掉孩子伤了身体。
偏偏他们住的这个小区多以老人为主，思想老旧，根本不会插手这样的“麻烦事”，姜永利欠了这么大笔钱在外面躲着，也只会当八卦一样，感叹一句冯芸命不好。
连冯芸的两个哥哥都不站在她这边。
像张奶奶那样平时帮他们照顾一下睿睿，已经算是极限了。
姜茗握紧了她的手，清冷的声音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您放心，只要您愿意签字，其他的交给我，由不得他不离。”
冯芸含着泪的眼对上姜茗的目光，平静淡然，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就像她和金哥立字据的那天。
冯芸咬紧了唇，她也该为自己，为两个孩子再努力争取一次了。
哪怕离不成，最多就是一顿打，不会更糟了。
她吸了口气，哑着声音开口，“小茗，帮妈拿支笔。”
姜茗漂亮的眉眼弯起，她就知道她妈会答应的。
如果冯芸只有自己，或许还会心灰意冷和姜永利凑合过日子，可还有她和姜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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