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远始终牵着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先进去看看。”
穿过长廊一路往里走去，除了尸体，便再没见到其他人。路过离泽园时，见离泽园的结界敞开着，我和戚远都觉得事有不妥，便进去瞧了瞧。
四周一片狼藉，看护凼砚草的机关应是打斗时被触动过，不过凼砚草依旧在原本的位置。
我松下一口气，“还好。”
正要伸手去拿，一蓬头红眼之人朝我侧方攻来，指甲又黑又长，龇嘴獠牙，像是发了疯似的。戚远反应快，迅速将我拉到身后，与那人交起手来。
看清那人的模样后，我大吃一惊。“泯殇？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大声嘱咐道，“戚远，是泯殇，小心别伤了他。”
“放心，这里我顶着，你去拿凼砚草。”
我施法将护着凼砚草的结界打开，将那草拿了出来。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戚远，我拿到了。可是，我该怎么做才能出去呢？”
见我拿了凼砚草，泯殇趁戚远不备，将他一掌重重打倒在地，而后迅速移动到我身边夺回凼砚草，掐着我的脖子将我高高举起，面目狰狞，似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真没想到泯殇对姬瑶的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即便入了魔，也要拼死保护着姬瑶的东西。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来，那黑长的指甲慢慢戳进我的皮肤，渗出血渍来，顺着泯殇的手指滴到了凼砚草上。
“泯殇……是我……我是姬瑶。”我试着唤他的名字。“泯殇……醒醒……快醒醒……”
泯殇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手也逐渐松开。
突然，一阵气波将泯殇弹开，凼砚草中的灵力将我慢慢抬到半空，一股力量从我额间注入，只觉得我的元神正在与其他东西融合，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逐渐拼凑起来，在我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放映、重现。
昔日，姬瑶因生祭赤羽令而灵魄散尽，除了南宁费尽修为保留下来的那丝灵魄之外，其余灵魄皆附在了凼砚草中。丘海之变中，泯殇被浮湘下毒后走火入魔，亲手杀了泯乐、屠了丘海一族，恢复神志的他无法承受这一打击，顷刻间修为尽失，化作冰龙，丘海方圆几百里也一夜之间大雪纷飞，四处冰冻。化作冰龙的泯殇在凼砚草中感受到了姬瑶的气息，于是便一直守护着这株草。
此时，我与姬瑶算是彻底合二为一，也可以说，我的记忆全部回到了我的脑海中。
戚远一跃而起，也被凼砚草的灵力吸了过来。
他焦急地唤着我的名字，“九儿……”
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的泪水浸满眼眶，伸手触摸戚远的脸颊，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前。
“北冥。”
“你……你的记忆……”
我点了点头，“我的记忆都回来了。对不起，我记起来的太晚了。”
戚远眼里泛着泪，俯身吻住了我。
这一刻，我们都等得太久了。
周围突然震动了起来，我对戚远道，“我们得快点出去，否则就要被这幻境吞噬了。”
“抱紧我。”
戚远催动灵力，朝着那凼砚草施了法，我们便一起消失在了这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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