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你快来看看。”
舞蹈教室里，张督导正站在一个喊晕的男学员身边，男学员周围还围着四五个人，均是担心忧虑的模样。
“他刚刚晕倒在地上，吓死人了。”旁边的一个女学员说道。
王以凡刚从厕所回来，听到这话赶忙跑来察看。
他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是个新面孔。
“医生，我觉得发冷，呼吸困难，还有点肚子疼。”
只见男学员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整个人扭曲地蜷缩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张督导神色随着男学员的情况恶化而变得非常紧张：“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要不要送医院？”
王以凡挥挥手，示意大家散开：“你们几个往旁边退一下，给他足够的空气。”
王以凡拿来听筒等仪器，替他检查身体。
旁边的人投来关心的目光：“刚刚他直接晕倒了，没事吧？”
王以凡让男学员伸出舌头，灯光照亮喉咙：“有点发炎。”
“量体温。”
他转头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体温枪，对着男学员的额头来了下。
“39度8，是有点高。”
王以凡的动作利落，三两下便做完几项基础检查。
他蹲下来，尽量与病人的视线持平：“还有哪里不舒服？
男学员捂着肚子，腰背严重地往下弯，像个烧熟的虾一样蜷缩着：“肚子难受、冒冷汗。”
王以凡：“最近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海鲜之类的？”
男学员仔细地想了想：“吃过很多，应该没关系吧，都煮熟了。”
他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些什么：“我前不久有吃了点骆驼肉，应该不会有问题吧，都过去好多天了......”
“骆驼肉？你去国外旅游了？”
“嗯，才从迪拜旅游回来。”
王以凡眼中闪烁了一下异样：“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学员说着说着便体力不支，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为自己说下一句话蓄力。
“就，差不多一个礼拜前回的，在家倒了倒时差。哎，好疼……”
王以凡认真道：“除了迪拜还去过哪里？”
张督导不解，他以为是急性肠胃炎之类的。没想到，王医生问都问西，居然讲了那么多无关于病情的话。
“王医生，他就是吃坏东西了吧？”
王以凡不理张督导，继续追问：“还去哪儿了？”
“就……就阿联酋那几个酋长国嘛。”
王以凡的神色明显紧张了起来：“在旅游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没，都挺好的。”
“入境时的温度检测呢？”
“没事。”
看得出，男学员的声音越来越轻，他似乎要再次晕倒的模样。
王以凡抿抿嘴，他的眉头已经皱得不能再皱了。
“你今天是第一天来上课是吧？”
王医生从蹲着的姿势恢复到站立的姿势，再次跟病人确认。
张督导见男学员讲话都困难，因此替他回答道：“是的，今天刚来的。”
王以凡：“现在立刻把所有学员都叫回来。”
张督导不明白：“马上要上课了，他们不在的，应该都去抽烟，或者上厕所了吧。”
这时，旁边围着的学员听到这话更加不明白了，均面面相觑中。
其中有人好奇地拿出手机查，结合了王以凡方才的问题，聪明如那人，忽然反应过来，惊恐地问道：“王医生，你该不是怀疑他得了中东呼吸综合症吧？”
“什么叫中东呼吸综合症？”
“MERS，也就是新型冠状病毒。”
“啊？”
王以凡不说话，现在不是给大家解释医学问题的时候。
他密切注视着男学员的一举一动。
只见男学员手撑着太阳穴，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显然已经说不出话来。
“肌肉痛不痛？”
“全身无力。”
“王医生，你回答我们呀！”有个吓到了的女学员声音在颤抖。
“只是怀疑，不必恐慌。”
学员们闻言，纷纷吓得往后退了好远。
张督导不明所以，但光听到新型冠状病毒这几个可怕的字眼，也顿时有点站不住脚。
王以凡镇定自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来叫救护车。”
“不可能吧，这么巧就中招了……”
王以凡：“为了保险起见，送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啊，那么我们刚刚扶他起来，手上是不是沾染了病毒啊？”
在边上的学员们大多花容失色，吓得后退了几步。
而走进来的学员则不明所以，看了一眼他们，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王以凡再次声明：“别紧张。现在一切都还没确定。张督导，你让大家都赶紧回来坐好。”
120的电话拨通了，王以凡镇定自若地走到窗边，他边回过头注视着那个男学员，边将情况详细地跟医院人员交代了一遍。
虽然他不确定那男学员的症状是不是跟中东呼吸综合症有关，但是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会造成重大损失的细节。
曾经的SARS，引发过一次全球性传染病疫潮，中国绝大多数城市因此陷入困境。
MERS，中东呼吸综合征，是继非典和埃博拉后备受大家关注的病毒性呼吸道疾病，首次发现是2012年于沙特阿拉伯。
那个查网上资料的学员说的话倒是大差不离。
MERS患者病毒的平均潜伏期为5.2天，能够人传人。
此时有学员因看热闹而围了上来。
“怎么了，什么事啊？”
张督导整个人沉浸在懵逼的状态中，不知如何回答。
王以凡挂断电话，连忙走过来示意学员们散开，并且让他们稍安勿躁，指挥他们全坐到教室后排的椅子上等待指令。
此时，佐藤冈老师与贴身翻译一起回到教室，准备接下来的课程。
王以凡则上前跟翻译解释当前的情况。
他一再强调目前为止自己仅仅是怀疑，并没有确认是否是真的中东呼吸综合症，让翻译能够准确无误地告诉佐藤冈老师。
佐藤冈老师越听，表情越显得严肃起来，他顿了顿，说道：“好的，一切都听医生的。”（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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