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倾身，从下而上看他。
果不其然，是一张俊美至极的脸。
一双漂亮的凤眼微翘，长睫微卷，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略尖的下颚，细腻的皮肤，五官没有一处瑕疵，称得上是鬼斧神工，上天的杰作。
我想，他若是睁开眼，那双眼睛定是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他面无血色，眼底青黑，眉宇间像是萦绕着深沉不散的忧郁。
看着看着，我的瞳孔慢慢紧缩，心脏处突然有一点难以言喻的难受。
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地令我难受，让我喘不过气来。
光是看着这张脸，就让我心神不宁，呼吸不畅。
“你也喜欢他那张脸吗？”木木在一旁笑出了声。
我深呼口气，稳定心绪，牵起嘴角，道，“魂爷最爱美色，这般容貌定是喜欢的。”
“姐姐，别的不说，你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木木点点头，笑嘻嘻地称赞我。
我微微皱眉，手心不自觉地攥紧。
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姐姐怎么看得这么入迷，不过一张已经不存在的脸而已。”
我皱眉，看向他，奇怪地问，“什么叫做不存在的脸？”
“就是说，不存在了啊。”木木没有看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解开了女子身上的禁制，从自己天灵取出了幻珠。
我没有再关注木木，缓缓地走近这个奇怪的男子。
男子的周身没有禁制，他似乎只是单纯地陪伴在女子周围，不像是困在这里的人物。
他的面庞精致，眼睫毛长而翘，明明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面容，我却莫名地觉得熟悉，莫名地…心里难受。
情不自禁地，我抚上了这个人的脸。
掌心是冰凉的触感，他的皮肤冰凉滑腻，面部棱角分明，颧骨坚硬，越往上，我的指尖顺着他刀削般的下颌缓缓向上，渐渐到达了他的耳垂，薄而冰的耳垂，带着一点柔软。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狠狠地颤栗了一下。
突然，他睁开了眼。
我猛不丁地与他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呢…像是黑夜里霎时绽放的漫天星辰，给昏暗无边的世界带来了流光溢彩的美，又如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深邃而悠远。
随后，他便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我的心突然像被一双手遏制住了一般，没由来一阵发紧，随后是细细麻麻的疼。
“啊呀！姐姐，你怎么碰他了呢？”木木的语气不无遗憾，“他早就不存在了，不过最后一缕气吊着而已，遇到活物一碰，就没了。”
“没了？”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听到他说的话，心里无端落寞得很。
“你……”木木惊异地看向我，眨了眨眼，“你怎么哭了？”
我猛地回神，摸了摸脸，还真有一处冰凉的泪迹。
我靠！真是眼泪？魂爷难道被一个奇奇怪怪的男子给……给帅哭了？这也太丢脸了吧？！
我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清咳一声，“你才哭了呢，这是水。”
我努力镇定下来，神色如常道，“不是都解开了她身上的禁制，走不走？”
木木看着那个女子，唇角放肆地扬起，“我刚刚给她使用了幻珠，只要她的原主出现，她就能恢复往日的记忆与身份。”
魂爷我对往日的记忆，身份这些字尤为敏感，我不禁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记忆？什么身份？”
“这个……姐姐，你还是不要管了。”木木挑了挑眉，笑容不明。
我想到刚刚那个男子，想到刚刚自己的反常，心里止不住地好奇，问，“刚刚那个，你说不存在的男子，他是谁？”
木木看着我，笑容放大，“我啊。”
我：？？？？
“你说什么？”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个男子就是我啊。”木木眉眼微翘，笑容可掬道，“我本来应该是那个样子。”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我就面目全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木木并没多苦大情深，也没什么遗憾，似乎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我是完全惊讶了。虽说他目前这副外貌也不差，可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才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难怪之前地坤，美人神尊都认不出他是千黎神上。
“你以前长他那样？”我瞪大了眼，着实是惊讶不已，“你说的你……也包括千里和慕生？”
“当然啰。”木木点头，笑意吟吟，道，“虽然记忆不同，但说起来，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我心里无比震惊，疑惑众多。
“刚刚那个男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会被一口“气”吊着？又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我的语速不由加快，连我自己也不理解为何会对刚刚那个男子产生这样强烈的求知欲。
“姐姐，我哪知道这么多。”木木无辜地眨了眨眼，摊手，“这些不在我的记忆里啊。”
我无奈地叹口气，“那你记忆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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