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伴随着门外时不时地牛叫声，夏文已经准备要睡觉了。
谁知，这时莫羽却拦住了夏文的去路，小小的人低着头，站在夏文的面前，仿佛有些害怕，还有些难以启齿。
却始终没有让开。
夏文疑惑的看着莫羽，等着他开口。
而一旁的孙禹看着这场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屏着呼吸，空气中仿佛有些深重。
莫羽，也感觉，心头的重担越发沉重。
他下定决心，闭着眼睛，一鼓作气，开口道，“主人，能不能求您收留我的牛，只要给它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我可以自己搭牛棚，一日三餐我自己照顾。”
莫羽知道自己过分了，这头牛没有送给夏文，而是他自己的私人物品。
主人已经保障了他的吃和住，现在还得管他的牛，莫羽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因为老牛是他的伙伴，是他现在唯一的伙伴，留下来的唯一的记忆，他必须保证老牛接下来的生活可以安稳度过。
夏文没有回应，一时间，有些静谧。
莫羽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他不敢抬头看夏文的眼神，害怕看到这个除了大哥哥以外，给予自己最大安慰的人，流露出失望的眼神。
甚至表现出，‘你竟然得寸进尺’的指责。
说莫羽胆小也罢，怯懦也罢，他已经经受了别人无数的白眼，别人的指责，现在不想再看到。
谁知，夏文竟然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让莫羽诧异的话，“那头牛，你去妖界区拿益智丸和蕴妖丹让它吃下，变小待在屋子里不就好了？”
说完还加了一句，“这么点小事，找孙禹帮你，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就离开了大厅，走上了楼梯。
而莫羽，则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孙禹从妖界区取了丹药，走到莫羽身边，笑着问道，“傻小子，发什么呆呢？”
莫羽僵硬的抬起头，极其不自然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禹哥，刚才我好像幻听了，我听到主人说……”
说着，莫羽低头看到了孙禹手中拿到的两枚丹药，话也停了下来。
一颗发着青光，一颗发着白光，气味十分香甜。
刚才那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瞬间被打破一样。
身为杂货铺店员，莫羽自然很清楚，孙禹手上的两枚丹药有什么样的价值。
益智丸，顾名思义，提升智力。
但是他并非那么简单的提升智力，而是开发动物的灵智。
要知道，妖和妖怪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后者有灵智，而前者没有。
另一枚，蕴妖丹，则是为了帮助妖族孕育妖丹。
而妖丹，是妖族生智之后，最少百年才能在体内自然孕育完成的。
是妖族妖力蕴含所在。
可以说，没有妖丹的妖族，实力会比同等级的妖族低九成。
可见妖丹的重要性。
而夏文，一出手，就赋予了老牛最重要的两个技能。
有多少动物，终其一生，都没有成妖的潜质。
又有多少妖族，终其一生，孕育不了妖丹。
至于化为人形，莫羽不敢奢求，再者，既然老牛已经有了妖族的资质，起点已经高于很多动物。
人，不能要求太多。
正是因此，莫羽对于夏文的大方，才感到难以置信。
而孙禹没有再给莫羽多想的时间，他拉着莫羽走到门口，把益智丸递给莫羽。
这头牛，是莫羽的伙伴，还是他自己喂吧。
莫羽手中拿着益智丸，有些微颤，老牛看到莫羽走过来，用头蹭了蹭莫羽的小脑袋，表示自己的亲昵，以及亲近。
或许对于老牛来说，它已经把莫羽当做了最亲近的人。
莫羽的眼泪，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流了下来，他伸着手，把药丸递到老牛的面前。
老牛冲着莫羽“哞”的叫了一声，十分信任的吃下了药丸，没有任何迟疑。
只见下一秒，老牛浑身闪过一层层白光，就像是神牛一样，十分高贵。
白光消失时，老牛又叫了一声，这一声“哞”，蕴含了无数的心疼。
看着莫羽的眼神，也透露着无限的宠爱。
莫羽仿佛一瞬间，感觉母亲回来了一样。
泪如雨下，小小的脸上，泪痕满布。
老牛的眼睛里，也留下了眼泪，看着莫羽的眼神，越发疼爱。
一声一声叫着，仿佛在安慰着莫羽一样。
看着这一幕，孙禹都为这个可怜的小孩心疼。
他默默地把蕴妖丹递给莫羽，就自己回到了店铺。
而莫羽，看着这枚散发着青光的丹药，犹豫不决。
他看着老牛，摸着它的脑袋，问道，“老牛，这枚丹药可以让你变成妖族，你愿意吗？”
益智丸已经开发了老牛的灵智，即使莫羽十分想要老牛变成妖族陪伴自己。
但是，爱，并不是索取，而是给予，莫羽，尊重老牛的选择。
谁知，下一秒，老牛自己就吞下了莫羽手中的丹药，没有一丝犹豫。
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莫羽，就好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然，老牛的浑身忽然散发出阵阵青光，一股股威压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却很巧妙的避开了莫羽，仿佛将其放置在一个保护圈里。
大约有十分钟，或许有二十分钟，又或许只有一分钟。
光芒散去，此时的老牛，浑身青芒，一阵阵的光泽，神态比之前精神许多。
眨眼间，它就变成了一只小牛，约摸一个手掌大小，跳到了莫羽的肩膀上。
又蹭了蹭莫羽的脖子。
莫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进了店铺，还没来得及向孙禹炫耀自己的新伙伴，面前就自动出现了一张牛皮纸。
莫羽瞬间一顿，他看着上面的内容，正是刚才自己签过的，灵魂契约书。
而这一次的对象，明显不是自己，而是肩上已经变小的老牛。
莫羽看着这契约书，把老牛取下来，放在掌心，郑重其事的对着老牛说道，“老牛，你愿意和店铺的主人签订主仆契约，永生永世听从主人的调令，成为店铺的售卖员吗？”
说完，莫羽自己就紧张了起来。
他希望老牛答应，但是又不想勉强老牛。
只见，那小巧的老牛自己抬起了蹄子，向着契约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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