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扎心。
林栖察觉到陆景琰的沉默，后知后觉这话可能对于一个老男人来说太过伤人了。
于是她抿了抿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这个年纪的男人，还是很受一些刚出社会的女孩子欢迎的。”
“那你呢？”他盯着她，玩味地一勾唇。
“我？”林栖挑了挑眉，“你觉得我像是刚出社会的？”
陆景琰摇了摇头，“我觉得你更像是混社会的。”
林栖：……
倒也不必如此诚实。
就显得很扎心。
林栖和陆景琰聊了一会儿，本来大半夜被叫出来的不爽也消散了很多。
这个男人举止谈吐都很有分寸，而且和他聊天不会感到疲倦和尴尬，他好像各方面都有所涉猎，什么话题都聊得上几句。
察觉到林栖不想聊和时祁的话题，他就很有分寸地不再追问。
一顿饭吃下来，竟也宾主尽欢。
就是付钱的时候，林栖不大高兴。
只因陆景琰说了句“这顿饭真的很愉快，希望这样的机会能多来几次”。
林栖瞪着他，“你觉得让一个女士请客，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吗？”
陆景琰挑眉看着她，眼里藏着笑意：“原来你也认为我是一个绅士啊。”
林栖：……
算了，当她没问。
陆景琰恬不知耻地要求林栖送他回酒店，因为他来的时候坐的是警车，回去的时候总不好再蹭人家的车回去。
二人僵持着。
林栖扯了扯嘴角：“脸皮挺厚。”
陆景琰坦然受之：“那当然。我要是脸皮不厚的话，今晚可就得在警察局度过了，这么一想，面子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最终还是林栖败下阵来，她抿了抿唇解锁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地址。”
陆景琰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林栖发动引擎。
车子启动，街边的路灯连成一条线，迅速倒退，在视野里有些模糊不清。
陆景琰瞥了眼林栖认真的侧脸，突然问道：“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林栖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况，语气随意：“你别是小说看多了吧？”
陆景琰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可能是吧，都有些魔怔了。”
林栖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握紧。
她抿了抿唇，或许他就是一时兴起随便问问，没必要这么草木皆兵。
况且，她上辈子又不认识陆景琰这个人。
*
陆景琰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其实是有些索然无味的。
上辈子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达到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也并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既没有遗憾也没有仇恨。
所以重生的意义在哪里呢？
他不明白。
紧接着他得到一个消息，他那个小外甥只身去了z国。
陆景琰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是去找谁。
那个女孩儿，似乎叫，林栖？
上辈子陆景琰并没有见过林栖，他只是经常从助理那里听到，他那个外甥痴恋一个女人十几年，为了那个女人如何地疯狂。
他有些嗤之以鼻。
也就是年纪小，才把爱情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天真。
就时家小一辈里，时祁很有天赋，可以说寄托着全家人的厚望。
甚至有人断言，时祁未来的成就并不会比他这个舅舅小，说实话，陆景琰也挺看好他，虽然二人不对付，可他并不否认对方的优秀。
可如今，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真是……
令人失望。
喜欢就去抢，犹犹豫豫，难成大器。
后来陆景琰听说，那个女人死了。
时祁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发了疯似的一趟飞机赶往z国，然后用了一些很是残忍的手段，替她报了仇。
就连陆景琰这个纵横商场的老狐狸看了都不得不忌惮。
可是他并没有选择家族安排的路。
他毅然投身科研，伙同一个叫邬辰的科技新贵，研发一个项目。
那个项目光是听名字就让人觉得不靠谱。
项目的名字叫——
圆满。
研究的对象更离谱，是时光机。
可以穿梭未来和过去的时光机。
消息一爆出来，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疯了。
疯的人是时祁。
他想让那个女人复活。
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这是陆景琰第一次正视，时祁对林栖的感情。
在这之前，他从不认为有什么感情，可以超越生死。
林栖死了二十年，时祁整整二十年泡在实验室里。
为了这个项目，他期间还抄了一个叫TIP的非法研究组织，对方的目的和他一样，可是手段远远残忍许多。
而且，时祁的母亲，时妩的死，和这个组织逃不开关系。
这件事他处理的雷厉风行，甚至威慑了好大一批高层。
他们或是想拉拢他，或是想除掉他，可是都没能成功。
最后，他研制成功了。
但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谁去试验？
毕竟实验成品有没有效果，或者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谁都不知道。
所以必须有一个人试验一下成果，而且很有可能是面临着死亡的风险。
时祁站出来了。
这个时候的他其实没有什么求生意志了。
他只想知道结果。
他对着实验成品说：“如果可以，抹去我的记忆吧。”
“我也想试试，重来一次，她会不会爱上我。”
那样狼狈不堪，不善言辞，却满怀赤诚的我。
实验成品，也就是后来的系统问他：“本次启动需要燃烧您的寿命作为能量，您确定要选择启动程序吗？”
“确定。”他闭上了眼睛，嘴角轻轻扬起。
后来，没有后来了。
时祁死了。
谁也不知道他的灵魂是不是真的去到了过去或者未来。
时光机因为其不确定性也并没有公诸于世。
爱情是什么？
为什么为了这种不确定的东西，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甚至不求丝毫的回应呢？
陆景琰十分困惑。
他没有爱过人，不能理解时祁那种飞蛾扑火的决绝。
于是重生后的他，突然想见见这个叫“林栖”的姑娘，他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他那个外甥迷的甘愿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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