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安拒绝谈话，王楠也没揪着不放，和气地笑笑后便保持安静。
宋瓷靠在她爹怀里，随着面包车轻微的摇晃，眼皮子很快发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刚才她演戏真的很用心，体力与精神力都有所消耗，累是一定的。
王楠沉默地递过一张薄毯子来。
宋春安接过，点一点头表示感谢。
一行人很快来到乡上卫生所，小张陪着宋春安父女俩去看大夫，王楠则留下足够的钱后分开，自己去逛供销社买东西。
宋瓷是被胳膊肘上一阵尖锐的刺痛痛醒的。
她唔了一声睁开眼，视线一秒清明。
看到又是熟悉的大夫，她眨巴下眼，露出个浅浅的微笑问好。
大夫正拿医用酒精给她清理伤口，见小丫头醒了，也乐呵呵夸她：
“小朋友真勇敢，都没有哭。不过你怎么又来了啊？叔叔虽然很喜欢你，但是也不希望总在这里见到你呀。”
宋瓷不好意思地瞧她爹一眼，避重就轻地答：
“就，不小心摔倒了。”
大夫也不追问。虽然他觉得这家大人太惯着孩子，不过摔破点皮，也要兴师动众地来花钱看大夫。
小孩子哪有不摔跤的是吧？都皮实着呢。
在这乡下，就连大人磕着碰着，有个啥头疼脑热的，也都硬扛着不肯打针吃药，最多找村里赤脚医生拿两片四环素土霉素吃吃，弄点偏方啥的糊弄下，扛扛也就过去了。
哪像是这小丫头金贵的，磕破点皮也巴巴地送来叫他处理。
花钱就不说了，还跟来俩壮劳力，不用去生产队上工？这得耽误多少工分！
大夫默默腹诽，却不至于没眼色地真开口说出来，只不痛不痒地哄小孩儿说两句话，快速将伤口清理干净，又给涂上红药水，然后大功告成。
“行了，回去后伤口别沾水，养两天很快就结痂了。小孩子恢复能力强，好得快。”
宋春安见他开始收拾东西，不放心地问：
“不用包个纱布啥的？用不用忌口？不会留疤吧？消炎药用不用吃？”
大夫好脾气地笑笑，心中预先有了这家宠孩子的念头，完全不意外。
“不用。大热天的捂着容易出汗，反而不利于伤口愈合，就这样就行。忌口什么的倒也不很必要，想吃清淡点也可以，想吃好点补充营养也行，不碍事。
留疤是肯定不会的，小伤，不到那份上。对了，酱油也可以吃，不影响。消炎药暂时不用吃，除非伤口感染化脓。真那样了也别自己瞎吃药，还是带孩子过来看看比较好。不过基本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别担心。”
大夫交代得清楚，唰唰开了单子叫去缴费。
小张特别有眼色地抢着去了。
宋春安小心翼翼给闺女放下卷起的袖子跟裤子，生怕碰着她伤口又疼。
宋瓷老老实实坐着扮洋娃娃，脸上笑意不断。
被爹宠着真好呀，伤口都不疼了。
小张很快缴费回来，把单子交一张给大夫，手里还拎着个小袋子，里头装着新开的整瓶红药水，还有一袋子医用棉签。
宋春安抱起闺女，谢过大夫后出来，客客气气问小张借钱：
“我想去供销社给我闺女买身衣裳换，她身上的磕破了不说，还沾了很多灰尘细菌，感染到伤口就不好了。”
小张哪有不肯的？掏出一把零零整整的票子，全递了过来。
宋春安刚要接，就听闺女趴他耳朵边上小声说：
“爹不用借钱，我给爹弄兔子来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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