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馆回到百草庐后,夜色已深。小五毕竟心思单纯,听完王后的传奇故事,感叹一番后便因疲惫早早睡下。后院正屋的灯火却依然亮着,白浩、黎乐与和子瑶三人围坐在桌旁,气氛凝重。
白浩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黎乐,子瑶,你们怎么看?庆元镇的那位卢云和说书先生口中的索卢云王后……”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然明确。
黎乐眉头紧锁沉吟道:“此事……细思极恐,若说仅是巧合,那也太过巧合了些。王后为救驾脸部中箭,而我们所见之卢云,脸上亦带有陈旧箭伤,位置也在面颊,两者皆因箭伤容,这第一个巧合便非同小可。”
和子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却带着医者的冷静剖析:“还有时间,王后两年前于宫中‘病逝’,当时身怀六甲。而卢云带来诊治的幼子卢凌,年岁约莫两岁上下,这与那‘未出世’的孩儿年纪恰好吻合。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年纪如此契合的孩子,出现在偏僻的庆元镇……”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其中的关联已不言而喻。
白浩接着补充道:“记得吗?我们去庆元镇打探,她的邻居甚至连她的籍贯都不知道,口风紧得异乎寻常。寻常妇人,即便有些难言之隐,又何至于此?除非她的身份一旦泄露,便是滔天大祸,不仅关乎她自己,更关乎那孩子的性命。另外一点便是名字,王后名讳‘索卢云’,而庆元镇的妇人自称‘卢云’,‘索卢’是复姓,简化成‘卢’在市井中隐藏,是极有可能的。”
三条线索:相似的姓名、脸部的箭伤、孩子年龄的完美对应就像三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逻辑严密的图像。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惊。
和子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如果……如果卢云真的就是索卢云王后,那她根本没有死,而是用某种方式离开了王宫,隐姓埋名,流落到了庆元镇,以倒夜香为生……这背后隐藏的宫闱之变,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
黎乐苦笑了一下,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若我们的推测为真,那么想从卢云……或者说从索卢云王后本人那里探听关于严琳的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她如此谨慎,连最简单的籍贯都不愿透露,可见其警惕性之高。我们贸然接近,非但问不出什么,反而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这个结论让三人都感到一阵无力。卢云这条看似最有价值的线索,因其身份的极度敏感和背后的巨大风险,实际上已经成了一条死胡同。
和子瑶忧心忡忡的说道:“那我们之前想从她那里探听消息的念头,必须彻底打消了。这不是寻常的秘密,而是足以让她和孩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惊天隐秘,任何打探,都可能被视作致命的威胁。”
白浩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子瑶说得对。无论卢云是不是索卢云,我们都必须当作不知道。不仅不能问,日后若再相遇,言行需更加谨慎,只作寻常病家与医者之缘,绝不可流露出半分探究之意。保护她的秘密,就是保护她们母子平安,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黎乐也郑重的说道:“这件事,绝不能再让第四人知晓,尤其是小五,她心性单纯,藏不住事,知道反受其累。我们今后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绝不能因为我们的好奇而牵连无辜。”
三人达成共识,心情却并未轻松。他们都清楚,今晚的猜测若为真,他们便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巨大漩涡的边缘,此刻最明智的选择,便是远离漩涡中心,守口如瓶。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百草庐表面上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小五依旧活力四射,时而拉着黎乐去品尝街头小吃;白浩的身体日渐康复,帮着打理药铺事务;和子瑶则专注于医书与病患,仿佛那夜的密谈从未发生。
几个月的光阴在百草庐的日常忙碌中悄然流逝,清源城的疫症早已平息,生活似乎回归了往日的平静。然而,一封来自遥远王都仪阳城的紧急邀约,再次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一天,百草庐外来了一队身着戎装,举止干练的军士,为首者恭敬的递上一封盖有将军府印鉴的拜帖。
帖中是护国大将军索卢宏之子索卢晋的亲笔,内容言辞恳切。原来,老将军索卢宏因年事已高,加之早年征战沙场留下的旧伤近年反复发作,尤其入冬后更是痛苦不堪,日夜难眠。索卢晋为父忧心,遍寻天下名医却收效甚微。
偶然间,他听闻清源城有一位姓和的女大夫,医术通神,竟能治愈被视为绝症的“恐水症”(狂犬病)和“伤痉之症”(破伤风),大喜过望,特派亲信前来,诚意邀请和大夫前往仪阳将军府为老将军诊治。
和子瑶阅罢拜帖,心中一震,索卢宏之名她自然知晓,这正是说书人口中那位传奇王后索卢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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