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放下盆子,动作利落地把毛巾叠成长方形放到丁怡文额头。
吴跃和大呵一声,老丁的手僵持在半空,进退两难。
吴跃和走上前去,一把夺过毛巾扔到地上,老丁直起腰,两只眼睛入铁钩般伸向对方,似乎要对方的心也勾出来。老丁也不甘示弱,两只眼充满了血,如青蛙般鼓起来,胸口波涛起伏,似乎要为鼓起的眼睛不停地运送能量。
二人对峙了将近三分钟,最后谁也不服输地坐在原来的位置。现在又与之前不同,平衡被打破,二人随时有越过银河挑起战争的冲动。
老丁眯着眼,不屑地瞟了吴跃和一眼,吴跃和则继续鼓着眼睛和腮帮子,以不变应万变。
老丁俯下身子看丁怡文,吴跃和也俯下身子看丁怡文,二人的头几乎挨在一起。老丁直起身为丁怡文掖了掖被子角,吴跃和也起身扯开老丁的被子角然后再掖上。反正,吴跃和成了老丁的影子,老丁怎么做,吴跃和就马不停蹄地模仿着。老丁忍无可忍,他伸出手假装扇自己一个嘴巴,吴跃和伸出手也在老丁的脸上比划一下。
“你——”
“你——”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银河”里传出。
“吴——”
吴跃和心里暗喜,这一个字像是胜利的旗帜插到自己的领地,他神气地朝着老丁眨了眨眼,似乎在说,你看,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叫自己。
老丁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内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在二人相互较劲的时候,丁怡文又喊了一句——胡未。
这次,两人都听清楚了,丁怡文心里念得是另一个人的名字。老丁似笑非笑地看着吴跃和,吴跃和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半点血色。
胡未——
两人都不回应,起身后静静地低头站在床头。
丁怡文还沉浸在与吴未的欢愉之中,她娇嗔道:“未未,你弄疼我了……”
听闻此话,吴跃和和老丁的脸色更加难看,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是被黑色墨水刷过即便似的,五官已经开始扭曲再也分辨不清楚了。
屋内静悄悄的,丁怡文以为胡未跟自己开玩笑,她闭着眼,咯咯地笑着伸出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摸着。
“不要跑!”
吴跃和再也呆不住了,他的拳头已经不能再紧了,体内所有骨头都被承受着巨大的外力,不时地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随时有粉碎的可能。
“不要跑嘛!”
吴跃和故意和丁怡文作对似的,四个字没有说完,他已经逃出病房不见了踪影。吴跃和将愤怒传递到病房门上,他离开后,那扇门还在吱吱呀呀地颤抖个不停。
屋内,只留下沉浸在梦中的丁怡文和黯然神伤的老丁。
老丁看着满脸伤痕的丁怡文,听着她与别人说出的情话,老丁的心里如跳进绞肉机,不多时,整个身体变成一堆烂泥。
又过了一会,丁怡文微微睁开眼,朦胧中她以为旁边的男人正是胡未,她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老丁心里凌乱的想法一扫而光,他如宝藏般地捧着丁怡文的手。
“未——”
老丁的心从云顶跌落,他晃了晃丁怡文的手,轻声说:“我是老丁。”
“别闹了,未——”
“我就是老丁,你对门的老丁!”
丁怡文闭上眼又睁开,遮在她眼前朦胧的面纱被扯去,老丁的面孔清晰地展现自她的眼前。
“老丁?”丁怡文疑惑不解地问,“这是哪里,我在哪?”
老丁坐在凳子上,托起稍微清醒的丁怡文,“医院,你摔伤了……”
“摔伤?”丁怡文挠了挠头,一股猛烈的痛感席卷全身,“哎哟——”
“哪里痛,我去叫医生?”老丁着急地说。
“不——用!”
丁怡文制止住已经站在门口的老丁,“你帮我找找手机。”
“都什么时候了,找它干嘛?”老丁边唠叨边翻箱倒柜地翻找着。
老丁努力翻找的时候,丁怡文也在脑袋里极力地回想,手机绝不能掉,里边可有自己和胡未的照片,万一流出去,她将没有脸面生活下去了。
“是不是在我的包里?”丁怡文说。
“包在哪?”老丁刚想再问,他拍了脑袋一下说“瞧我笨的,我给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静音,别费劲了,”丁怡文伸进裤兜一摸,“哦——我想起来了,在裤兜里。”
丁怡文打开手机,胡未的几个未接来电赫然在列,丁怡文猛地坐起来,两只脚踩在地上找鞋子。
“地上凉!”老丁叮嘱道。
丁怡文顾不了那么多,她的心里和脑袋里全是胡未的模样,她光着脚胡乱踩进鞋子里便冲出门去。
“鞋子穿反了——”
“你还穿着病号服呢!”
丁怡文在前边飞奔,老丁在身后猛追。等老丁下了楼,丁怡文所坐的出租车正好开走,老丁也拦下一辆出租车,他气喘吁吁地说:“追——追——追上那辆——车!”
司机没等老丁坐稳,一脚油门踩下到底,出租车像水雷似的钻入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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