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琉璃眸色几变，视线从他脸上缓缓落在桌面上，神情反复，风辰逸眼睛眯了眯。
他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充满危险的话来：“在我面前，你还走神？”
白琉璃倏地回神，双眼正巧撞进他漆黑的瞳孔里，心不慌乱，反而有一丝平静。
她接着他的上一句话：“是挺无聊的……”随后又继续道，“那我们谈正事。”
风辰逸眼神一变，脱口而出：“方才不是正事？”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竟然把刚刚自己才亲口说的“无聊”的话题又重新评判为“正事”……
他端起了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
白琉璃微愣，随后眉眼一弯。
风辰逸原来还有这样不符合高冷外表的一面。
她正了正神色：“也许，这件事背后，还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这件事，当然指的是风辰逸侵略人族之事，指的是人、妖两族大战之事。
风辰逸眼神一凛，随即眉眼微挑，拖长了尾音：“哦？”
她眼神一转，压低声音道：“魔族。”
仅仅两个字，便已道出无数意味。
自天帝陨落后，神族宛如一盘散沙，从此销声匿迹。这个高贵神圣的一族已经百年未曾出现在大陆上。
而魔族，自神魔大战后，虽然仍有活动在世者，却几乎沉寂在几族之外。
四大种族中，有两族销声匿迹，有两族鹬蚌相持。那么，是否可以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呢？
风辰逸嘴唇勾起：“你想的不错。可是按照你那么猜测，世界和平不就好了，何苦来这么多打打杀杀？”
白琉璃一怔：“掀起战争不是你所想看见的吗？”
他轻轻摇头，眼神平静而深远：“世间大事，分分合合。今日不是我掀起战争，就是别人挑起纷争。这其中深意，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白琉璃默然。
是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何况是一个有多个种族存在于世的世界？
摩擦、隔阂、欲望、掠夺、血腥……
这些不是某一个人能阻止的。
当历史的话剧开始上演时，一切不过是大势所趋而已。
他们都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角色，无力改变剧本。
她的心逐渐下沉，直接到了低谷。
忽然，她眼睛中一抹光亮一闪而过：“事在人为。不试一试又怎会知道结局呢？正如你所说的，命运该由你自己操控！只要你不想挑起战争，那就可以避免。若是其他种族想要挑起，那也是未来之事。而未来，谁又说得准？”
风辰逸看了她良久，终于开口道：“可是，我想。”
白琉璃猛地一怔，身心俱颤！
他说，他想。
他想挑起战争！
他做这一切都是愿意的，甚至是狂热的！
她目光微闪，怔怔的看着他，难以控制声线的轻颤：“你是为了所谓的维护秩序，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话音落下，空气沉默良久。
风辰逸静静的看着她，声音低缓，仿佛夜风轻轻掠过耳畔：“你心中的正义是正义，我心中的正义便不是正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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