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牙拍了拍自家女儿的肩膀，“别太自责，红妆也有她的宿命。”她只知道红妆也有个身份，原本的红妆与僵尸一族这次出现的天敌有关……但她不会因为这样就草木皆兵。
司暖听到了自家娘亲的心声，“娘，你放心吧，我会守着司兮。”
邱小牙点头，“好，你和花崇在我很放心。”
司暖笑了，“你们对花崇为什么都那么好？”
邱小牙揉搓着自家女儿有些肥肥的小脸，“因为他对你好啊。”
司暖一脸得意，花崇对她确实好，特别好……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花崇刚才走之前看了门一眼，她当时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花崇知道您来了？”
邱小牙点头，“花崇接受的血脉传承我都数不过来了，他能发现我不是很正常吗？”
司暖只是笑了笑……或许，花崇说的没错，这世上能伤到他的就只有她了……
“娘，你是说我们僵尸到底为什么存在？”为什么明明存在，却总是被排斥……
邱小牙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存在了。”她笑了，“或许……因为我们太过强大，那些弱小的种族才会抱团挑衅我们。”
她轻声说：“然后他们就会明白，抱团也没用。”
司暖特佩服自家娘亲，总能把自大的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邱小牙吐气，“娘要回去了，你有事你唤我们。”
司暖抬眸，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娘，你没什么要嘱咐的了吗？我看人家的父母都会教孩子一些做人的道理啥的。”
邱小牙笑了，笑容柔和，“可我们不是人啊……那些道理我都做不到，怎么教你？小暖，所有的道理都是空话，你要做的就是司暖。”她揉了揉了自家女儿的头发，有些稀疏软塌塌的，遗传这件事真是可怕……
她轻声说：“只要记得你是司暖，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司暖就好。”
司暖用力点头，“嗯。”
邱小牙没多耽搁，最后说了句，“别欺负花崇。”
然后就不见了……
司暖吸了吸鼻子，娘已经回了幽冥世界，可她的房间……估计快结冰了。
她坐在冰凉的床上，脑袋还是有些乱……娘是真的不怕吗？还是不想让她担心？天敌啊，听起来很唬人的……
这是……香气，熟悉的香气。
司暖看向黑暗中出现的那个人，看着他脸上的纠结，看着他欲言又止的难受……
“倾战将军梦游了吗？”有些日子没看到元战了，不知道……司暖突然笑了，人家是这方天地的主神，自然忙众生……
倾战感觉冷，这冷却又那么熟悉……他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抬眼，凭他如今的内力，看清楚床上那位还是可以的……
惨白的小脸，还散发着寒气……
倾战不自觉地笑了，从前的他偶尔会想，明明是个冰凉的物种，为何要叫司暖？后来……认识她了解她，他才知道，这个小僵尸有个热心肠，一天天热血澎湃的样子……
司暖轻咳两声……
倾战自觉失态，正了正神色，“司暖……姑娘，我今日……抱歉，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别为我难过，不值得的。”
司暖抱膝靠坐在床脚，她垂眸不再看他，而是低声说：“我不难过……”
倾战感觉自己的心揪了一下，疼的猝不及防，“我……我看过你和你师父的记忆，明白你们之前的感情，可我真的不是他……节哀。”
司暖闷声说：“我真的不难过，我不怪你，我也不喜欢我自己……我知道你不是他，已经知道了，慢走不送。”
好压抑啊……如果他还是师父，敢这么对她，她一定会……会把师父揪过来捶一顿，可他不是。
倾战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只能离开，如今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明知道不该来，还是来了，只因为回府以后，想到那张脸就自责的无法呼吸。
他飞出了司家……天色渐亮，地上是散落的烟花爆竹……
他低喃道：“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僵尸吧。”只是……她是僵尸啊。
倾战回府，倾世将军府……是荣耀也是责任……
莲想和小暖厮守终生，不顾一切……可他是倾战啊，他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
将军府的门开了，门内走出来一位公公，公公看到倾战的时候忙跑了过来，“将军，皇后娘娘口谕，让您去迎接大皇子。”
倾世愣了一下，昨日他好像听说陛下快不行了，“陛下……”
“陛下薨了，当时几位皇子都在，陛下说传位给大皇子，皇后娘娘担心……所以命您去迎迎殿下。”
倾世也没耽搁，转身就上了马，策马而去……
这边……司暖还在发呆，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璃帝陨落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她释放出感知力，那位如今正被哭丧的睡得可香了。
还不太困，司暖决定借着这温度洗个澡，这么凉快实在少有……
她进了浴室，有四妹……不用去井里打水了，接了水管进来。
浴室隔间里还有炉子……
司暖自然是用凉水洗……
她脱了衣裳，躺进了浴桶里，冰凉的水流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娘总说没什么教给她的……可她在娘身上学到了很多，所以有些咸鱼……
说她格局小也好，说她没志气也好，比起战斗她更喜欢慢慢感受人族的喜怒哀乐。
隔着一道门，门那边是花崇。
司暖轻声说：“你担心我啊？我没事。”
花崇低声笑着，“我只是过来吸收一下岳母留下的阴气。”
司暖笑着闭上了眼，因为有彼此，生命再长也不会觉得孤单。
花崇笑着坐在了窗边，看着窗花……是啊，他们有彼此，生命再长也不会被取代的彼此。
喧闹过后，整座城陷入了寂静……璃帝陨落，自然是不能放鞭炮的，倒是让璃帝睡了个踏踏实实……
司暖泡了好一会，直到屋里开始变得暖和，水也有些温热，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浴桶。
她穿好衣裳推开了门，屋内果然一丝阴气都没剩，花崇也没在……
她以为花崇会等她出来，脸有些热……等她出来干什么……
一双冰凉苍白的手揽上了她的腰，她吸了口气，好凉快……在这燥热容易上火的冬天显得特别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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