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祜的脸色不太好,接孙子这种事本身就让他不是很开心。谁家会让祖宗去接孙子?不应该坐在家里等着孙子来磕头嘛!他倒好,一个孙子死下来,他就得跑一趟,关键还都不是自己亲孙子。娘了个熊,拿了自己的家业还不够,自己还得给人家做马夫。
马车的车厢已经没了,自从上次刘志赶车搞出了车祸,车厢就再也没有了,刘祜懒得修。祖宗们现在出门也都自备了豪华马车,用不上他这辆,干脆就随便找个板车过来,接孙子嘛,没必要给那么好的待遇!
刘宏在判官府的门口度过了漫长的光阴,长的他都记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他从出来就开始睡觉,往墙角一靠,睡的昏天黑地。
刘祜把马车停在门口,下来对看门的鬼卒施礼问道:“劳驾,哪一个是刘宏?”
鬼卒笑道:“刘祜,又来接孙子啊?最近怎么看不到刘奭了,刘宏就是那个,靠墙角睡大觉呢!”
刘宏顺着鬼卒指明的方向,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刘宏,道:“孝元皇帝最近有点忙,已经很久没出长安了,人间现在有点乱,这群孙子不争气啊。”
鬼卒安慰的拍拍刘宏的肩膀,道:“你们家大业大,烦恼多,孙子不争气,影响太大。不像我们小家小业,孙子不争气也败坏不了什么。”
“唉,您接着忙,我得带他回去了,高祖还在家里等着收拾他呢!”
鬼卒点点头,道:“快些回去吧,你家老祖宗那脾气上来,惹不得啊!”
刘祜对鬼卒的话大为认同,刘邦这个祖宗,平时脾气好的时候,跟个邻家老大爷似的,但脾气一上来,马上变身暴躁老流氓,带着一群孙子上去围殴。搞得一群皇帝在地府的名声都不是很好,唯二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刘恒和刘病已,他们两个一直没跟着集体混,在地府老老实实的做州丞,官声不错。和自己那些亲戚们完全不同。
拍了拍刘宏的脸,喊道:“喂!孙子,起来了,老祖宗等着见你呢。”
刘宏睁开了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睛,带着一丝气愤,道:“你是谁祖宗,敢和祖宗说自己是祖宗!”
刘祜脸色那个黑啊,黑的判官府门口的鬼卒都看不下去了。
“咳咳”,鬼卒轻轻咳了两声,道:“那个,无故斗殴违反地府律令,但是教育孙子地府不管。”
刘祜眼睛一亮,揪着刘宏的衣襟,照着他的脸左右开弓!边打边喊:“老子是刘祜,孝安皇帝,你说是不是你祖宗!敢和祖宗这么说话,你是不是想再死一次!”
刘宏被打的发懵,本来想还手的,可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孝安皇帝刘祜,又不敢了。老老实实挨了七八个耳光,还得赔不是。“朕…朕错了,朕不知道你是孝安先帝,朕以为…以为是流氓来着。”
刘祜松开抓着刘宏的双手,把他扔在地上,又顺带着给了他一脚。道:“朕?朕什么朕?老子现在都不敢自称朕,你敢!知不知道地府没皇帝的!朕你个鬼啊!”
越说越气愤,又给了这个孙子几脚,指着马车,说道:“给我滚车上去,高祖他老人家要见你,误了时间,老子都得跟着你倒霉!老子可不想挨揍!”
刘宏被他说得有些忐忑,高祖这是要收拾自己?能不能不去见他?看了看刘祜,刘祜的眼神透着一股狠劲,大有一副‘小子你要是想跑,老子先把给你给撕了’的架势。刘宏只得老老实实的上了木板车,他第一次做这样简陋的车架,不知道该坐在哪里,干脆就跪坐在木板上。
刘祜没去看他,径自坐上车辕。不争气的孙子,看的那么多干嘛。除了生气就是生气,最后心情不好的还是自己。现在也不敢让孙子赶车了,这群娇生惯养的家伙,赶个车都赶不好,刘志上次翻车差点没把他老腰摔断,好在自己早就死了,除了疼就没什么其他的感受。
驾着马车一路跑出阎君城,刘宏被颠的稀里糊涂。又不敢要求刘祜把车赶的慢一些,孝安皇帝的脸色太难看,他怕话说出去又会挨骂。
刘邦带着一群孙子站在未央宫的宫墙上等,刘启和刘彻分别站在他左右两侧,一众孙子依照辈分站好。
除了刘邦抱着双臂表现的像个老流氓之外,其他人的脸上都带着不爽,对刘宏的不爽。这孙子在人间干的事,都被留守在望乡台的宗室子弟们记得一清二楚,连死前对蹇硕的交待都没有遗漏下来一句。生怕大汉被折腾的不够么?死都死了,还来一出废长立幼。
刘祜驾着马车飞快的从长安的街道上跑过,路上的鬼为他让出一条路,只是让开之后也没有忘记狠狠的骂上几句。赶着投胎嘛!跑的这么快。
刘邦带着一众孙子从宫墙上下来,围着刘祜的马车站成一圈,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刘宏呢?那孙子哪去了?
刘祜对着比自己辈分高的祖宗们挨个行礼,道:“刘宏已经带到,请诸位先帝处置。”
刘邦乐了,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人都丢了还不知道,死了这么久脑子都没恢复好?这也是自己的种?自己怎么就有这样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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