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纤纤晚上还有事，她还约了以前的同学一起玩，和古潇他们说再见的时候，还不忘对古潇说：“无聊还可以找我，其实我现在挺想和你做朋友的。”
有啥说啥。
以前是做不成朋友，现在无所谓。
周舟和程昱关系那么好，刚开始唐纤纤也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面对程昱的。
偶然一下，发现自己能平静面对程昱特别喜欢古潇的事实，并且特别希望这两个人在一起。
古潇笑着说好。
她自然没那么快地转换自己的心性。
可是她也没有原来那么抗拒唐纤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唐纤纤也是帮了她和程昱的。
特别是那年除夕，她给来的号码。
让古潇得以正视这段感情，或许也是这个电话，让她现在还能和程昱见面。
如果单纯从做朋友来说，古潇也不挑人。
况且，唐纤纤的本性是很好的一个女孩。
回去的一路上，古潇发现古宇比来的路上还沉默。
双眼看着窗外，却在怔怔地出神，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总是在沉思一些事情。
她开口问：“周舟和你说了什么？”
猝不及防地开口，让古宇抖了一下。
他转过脸来，就对上了古潇关心的目光。
古宇叹一口气，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以前的日子。”
古潇：“现在不快乐吗？”
人在快乐的时候，是不会去想从前的。
古宇摇摇头：“不是，就是听周舟说了一些星城的变化，觉得日子过得好快。”
他转了目光：“好像没有什么是一辈子的。”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听到后面小辈说的这么沧桑。
笑了笑，说：“看着还挺年轻的，怎么那么多感怀。”
“到了我们这个岁数有的是时间去想。”
陌生人是在劝说想开点。
古宇嗯了一声。
又偏头看着窗外，这下古潇不再说话。
古宇这几天陪了古潇，又约朋友见面，难得的是一群人还保持着联系。
特别是以前在星城五中一个队的。
看着弟弟的开朗和活泼，古潇也很欣慰。
而程昱也在这个年龄，两人的心性却相差地这样大。
程昱很少那样放肆地笑和哭，感觉和同龄人之间的交流还没有和长辈的多。
去一个地方不会像古宇一样，有着一圈的兄弟一起玩。
但是他在学业和事业上也耀眼于同龄人。
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因为古潇又觉得，程昱也不是那样需要社交的人。
他的世界是安安静静的。
而她古潇何德何能，能去在这个人数不多的世界占据一席之地。
想到程昱的时候，她还是会想和他打电话。
既然他还没准备好，那她先问问他吧。
让她去找他。
古潇给程昱打的电话，几乎从来就没有打不通过。
电话拨通的时候，程昱如预想之中的沉默。
古潇迟疑着开口，气声通过电流传到程昱那边，他也能感受到古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她开口也是一句。
“到江市过得怎么样？”
程昱立即回答：“都还好。”
然后在古潇还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的时候，程昱就说。
“给我一点时间，别离开我。”
他怕不快点说就没有勇气这样去要求古潇。
古潇的语气郑重：“好，我不会抛下你的。”
程昱的心里有了安定的感觉。
他说：“早点睡吧。”
这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他从来舍不得古潇陪着自己熬夜。
古潇让他也早点睡，就说了一声再见。
这一通电话打完后，古潇的心里也平静许多。
一开始的不安感和紧张忧虑，几乎都没有了。
这也是程昱能对古潇产生的影响。
今晚一轮弯弯的月亮高挂在天空上，明亮又宁静。二楼能听见外面知了喋喋不休的声音，不过关上窗声音的威力就减少许多。
古潇支着脑袋在日记本上写下自己要写的句子，再合上它。
江市的夜里，在卧室里站着看月色的程昱，和古潇通完电话后，又和周舟通了电话。
周舟在那边话说得没有特别有条理，但是程昱听完后还是整理出这件事的原本了。
他现在心境复杂。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才觉得自己有这样可恶，似乎把自己的罪恶感全怪罪在古潇的身上，但是古潇从头到尾都是委屈的那一个。
她现在还那样包容他。
周舟末了还说：“我觉着，她是想自己告诉你的。”
古潇是想说过，可是他程昱从来就没有给过机会。
他对她没有足够的信任。
而现在古潇也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一件事，她把那样多的委屈都自己受着。
程昱好像能理解那一阵子古潇的离开。
不是她不够爱自己的，是自己在把她一次次地往外推走。
他看着手机里刚刚那一条通话记录，没有再打过去的勇气。
短信框里的文字写好后又删除完。
最后全汇成两个字的——晚安。
古潇几乎是秒回了他。
也是晚安两个字。
他难得的眼眶一热。
他如何能幸运到拥有她的喜欢。
而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充满了怀疑，不信任。
谢可的事，她知道后是有多少的失望呢？
她自己又是如何来消化这些情绪的。
程昱这一夜睡不好觉。
周舟那一通电话，把古潇的真心揭示地明明白白，同时又把程昱内心的不堪揭开地明白。
他开始觉得或许离开古潇，也是对她的一种放过。
没有一个人应该理所当然的包容，陪伴另外一个人。
况且他们并不是家人，没有血缘关系，古潇更没有那样的责任。
以前的他那样自私。
昨年古潇的生日，他许的愿望，是希望古潇快乐。
如果他的离开，能够减少古潇的许多不愉快，从前是他舍不得，是他觉得既然来了，就不应该放手。可是现在，依然舍不得的情况下，他的无颜面对让他无法强占着她。
爱不是占有，他从来都明白得。
只是不愿意失去她。
但是他更不愿意古潇不快乐。
从前他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美好，如今真真切切的意识到所有之后，他只觉得自己更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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