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刚回到家的祁斯晋听到这近乎淡漠的口气，解衬衫扣子的动作一顿，微微挑了下眉，声音压低了，问道：“睡着了？”
聂书婠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没到十点钟，她垂下眼睫，淡淡的应道：“嗯。”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聂书婠握紧电话，有些忐忑不安，正想开口问问他订婚的事情，轻的像微风拂过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那晚安。”
聂书婠莫名的心颤了一下，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真的是，都有未婚妻的人了，大晚上的还跟她打什么电话，一点都不知道分寸！
祁斯晋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嘟的声音，只觉得有些燥热起来。
他去厨房里拿出了一大瓶的冰水，一口气喝完了，将瓶子捏扁扔进了垃圾桶里，手背上青筋凸起，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祁先生。”学校的林董事慌里慌张的，“您有什么吩咐？”
“下午我让你打电话，你把我的名字说出去了？”
“没有。”林董事赶紧解释，“我哪里敢提您的名字，只是以董事的身份去跟家长贺喜。”
祁斯晋也只是有些疑虑，听他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丫头要不是因为这事跟他闹别扭，那还有什么事值得她那么冷冰冰的对他？
“什么事情该说你应该很明白。”
林董事在那边对着空气点头，“明白明白。”
祁斯晋回到房间，刚把手机放下，就弹出来了一条提示消息，他稍稍瞥了一眼，眉眼舒展开来，漾起了一丝笑意。
他打开电脑发了一封主题为N的邮件，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消息。
【时间太紧，至少半年才能入住。】
祁斯晋眉间又是一沉，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许久，才开始打字：【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加快进度。】
发送出去后，把电脑合上，吊顶的冷光灯打在脸上，他揉了下太阳穴，越想越觉得这事情难办。
——
聂书婠向祁斯晋撒了个谎，颇有些坐立不安，在房间来来回回的转了个圈，想起来还不清楚乔薏那边的情况。
她试探性的发了条消息出去，【到家了吗？】
聂书婠握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乔薏爸爸管得很严，过了九点钟后就不让她碰通讯设备了。
她放下手机，又做了一套语文试卷才去睡觉。
清晨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聂书婠摸到手机迷迷糊糊的看了一下名字，精神一震，马上按了接通，“乔薏，昨晚没事吧？”
“还行，沈家的长辈都很好相处，那个小公子和我同龄，比较成熟懂事。”乔薏似乎有些疲惫，说话有气无力的。
聂书婠一下坐了起来，有些紧张的问道：“你声音怎么这样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昨晚喝了点酒，有点头痛。”
聂书婠没怎么喝过酒，还不知道宿醉有多难受，“那怎么办啊，吃药了吗？”
“休息会儿就好了，今天我不去学校了，已经跟老师请了假。”
“也行，那等你去了学校再聊沈家人的事情，你好好休息。”
“嗯，再见。”
跟乔薏简短的通了个电话，聂书婠也没问到底她对沈家小公子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听她语气，总归是不讨厌的。
聂书婠觉得这对于乔薏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既可以暂时应付乔薏父亲的逼迫，也至少不会让她对这件事情太过厌恶。
到了学校，宋天琳仍然没有去上课，许娇没有闲得无聊挑事，聂书婠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上午。
下午，上完一节课以后，许娇忽然拿着手机走向了聂书婠。
“天琳说想见你，放学后你跟我一起过去。”
正在想办法跟沈观行联系的聂书婠连头也没抬，“我不去。”
“不行，你必须得去，这可是天琳给你的一次道歉的机会。”
聂书婠抿了抿唇，这是什么无脑发言？
“我说了，我不去。”
“你要是不去，就证明你心虚，你就是承认你放狗咬了天琳。”
许娇这个逻辑混乱得让聂书婠淡定不下来了，去医院是去道歉，不去就是承认自己放狗，仔细想想，去不去不都是一个结果嘛。
她将手机倒扣着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向因为激动，刘海都分了叉的许娇，“我确实没放狗咬人，不过我面前现在倒是站着一条乱咬人的狗。”
许娇脸一阵发青，她已经把行凶的罪名扣到聂书婠头上了，可是非但没让她亲口承认，还挨了她一句骂，这怎么让她忍受得了。
可端着的教养让她说不出什么赖皮的话来，只憋出来一句，“聂书婠，你能不能不要一有事就骂人！”
聂书婠被她逗笑了，“那你能不能不要宋天琳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许娇也就是个传话的，见聂书婠死活不答应，在她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把鞋子噔噔噔的踩得整间教室都在响，又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见证了全程的后座董旸也觉得好笑，低声说道：“这个许娇可比宋天琳好多了。”
聂书婠一脸玩味，“是吗，哪儿好了？”
董旸一下闭上了嘴，又将脖子缩了回去，“当我没说。”
聂书婠翻了翻手机，沈观行以前用的社交软件的号都处于离线状态，她瞄了眼闭着眼睛无所事事的董旸，笑嘻嘻的开口：“问你个事呗。”
“说。”
“你还记得阿行哥吗，就那个沈观行。”
董旸一下睁开眼睛，觉得奇怪，“他都好几年没有消息了，好端端的你问他干嘛？”
“我要问他关于数学竞赛的事情，你就说能不能联系上吧。”
董旸摇头，“不能，我和他以前就不熟。”
想了想，董旸小心的提议道：“数学竞赛你可以问问斯晋哥啊，他脑子转得快。”
聂书婠右手食指放在张开的左手手心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以后我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了。”
“为什么？”
看董旸一脸疑惑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内幕消息的，聂书婠摆了摆手，敷衍的说道：“反正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
董旸正要刨根问底，她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他比我大那么多，现在的数学竞赛题他早就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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