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脸上密布着大大的疑惑。
“你！你们离我远点儿！”
还没走到地方，凌轩就听到了人群之中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娇娇软软，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
“我可跟你们说清楚，你们现在要是把我烤了吃了，你们就亏大了！”
听到熟悉的说辞，凌轩的嘴角不由得向上翘了翘。
“但是如果你们有人愿意给我一个住的地方……那，那我以后可以陪你们玩！”
感觉到自己的眉头跳了跳，凌轩有些不悦。
这小白眼狼，才刚回来就想跟着别人走了？
“他们有没有人愿意给你一个住的地方，我倒是不清楚。”
凌轩的声音自人群外围响起，发现冥主大人驾到，人群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那巴掌大的身影就这样直直地撞进了凌轩眼底。
“不过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给你一个供你吃住的地方。”
他目不斜视，缓步走近人群中间的小黑鸟。
小黑鸟的脑袋倏地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一人一身玄色衣袍，眉目温和，瞳色和发色皆是偏墨的灰。
只听咕咚一声，小黑鸟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接着扑棱着自己的两只小翅膀，朝着凌轩怀里扑了过去。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小黑鸟一边使劲往凌轩怀里钻，一边嘀嘀咕咕。
“长得这么好看，一看就不会是坏人！”
一句话说得凌轩哭笑不得，更别提围观的人了。
敢情这小东西在这里呛声大半天，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长得都没有冥主大人好看？
这么丑的一个小黑团子，竟然还是个外貌协会！
众人皆是一脸一言难尽。
捧着小黑鸟回到玄冥殿，凌轩将她摆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你，你这么看着我……”
小黑鸟又咕咚咕咚地咽了咽口水：“难道是想吃我？”
凌轩微拧着眉，不做声。
这让小黑鸟更紧张了，她看着凌轩，吭吭哧哧道：“你，你现在吃我的话，会后悔的！但是，如果你不吃我，我可以陪你玩！”
凌轩的面上有些疑惑，他轻声问道：“你不认识我？”
歪着头看着他，小黑鸟眨了眨眼：“不认识。”
她答得诚实，并且在后边儿加了一句：“要是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所以我肯定不认识你！”
答得斩钉截铁。
低声叹了口气，凌轩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鸟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玄歌，我叫玄歌。”
凌轩的面上有一瞬的僵硬，小鸟的话让他不由得回到了千年以前。
那时候，他与玄歌第二次见面。
彼时玄歌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因为玄女说了一句黑夜的来客，玄歌便以为他的名字是黑夜客。
见到的时候，她一直黑夜客黑夜客地叫着，扑进他的怀里。
那时候他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歪着头，也是这样嘴巴一张一合地回答。
“玄歌，我叫玄歌。”
突然袭来的记忆让他有些上不来气。
他甚至不能确定面前这只长得和玄歌本体一模一样，有着和玄歌一模一样名字的小黑鸟，到底是不是玄歌。
伸手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小黑鸟的脸，看着她舒服地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和脑袋。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他问。
“不知道，但是感觉很舒服的样子。”
玄歌轻轻扑棱了一下自己的小翅膀。
“很舒服的样子？”
凌轩重复道：“是怎么样的舒服样子？”
“啊……”
玄歌轻轻地哼了一声，想了想。
“就是像家一样的感觉，好像在这里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光。”
凌轩一愣，原本摩挲着玄歌小脑袋的手指也随着他的怔愣而停了下来。
“你继续呀，不影响我们说话的。”
发觉凌轩的手指停了下来，玄歌又把小脑袋凑了过去。
这一副赖皮的样子，与凌轩记忆中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完全地重合在了一起。
凌轩抿着嘴，垂下头低低地笑了两声。
混合着两滴欣喜的泪珠，从他的眼中落下。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玄歌……
即使她已经不认识他了，即使她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副雏鸟的样子。
但是她回来了。
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对于凌轩而言，她回来了就好，比什么都好。
大不了再养她千年，再重新创造属于他们的记忆。
这一次他必然会比曾经更为小心谨慎。
毕竟，他不可能忍受再多一次的离别了。
想到此处，他伸手将玄歌拢入手心。
看她乖巧地窝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凌轩的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着：
“欢迎回来，我的玄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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