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邀诸位前来，是为了蔡门郡变法一事。”宗政煞开门见山地说。
“请殿下先讲。”
方鸿作出邀请的手势。
“不急，我先让大家看一样东西。”
宗政煞让鸿风将蔡门郡变法条文摘抄之后发给了几人。
一本地盐商开口说道，“按照殿下的征税办法，盐税未免太高了。原本盐就是官府垄断，我等从官府批发来，再转卖给百姓。官府原本抽成盐税三成，盐商们都呜呼哀哉。现在竟要征收五成！”
“是啊！还有酒税！”
酒商也开始叫嚷。
“开办公学，我倒是想了几年，只是费用何来？”方鸿看着宗政煞，抚须问道，但可以看出来，方鸿对此套变法是赞同的。
宗政煞请定神闲地笑笑，“盐商先不要着急，酒商也别上火。方先生您也别急。”
“既然盐税要抽成五成，那就放开制盐。可以由私商从官府管理的盐田里买来粗盐，你们加工你们卖。这其中的利润，你们是知道的。五成只是变法初期，到后期我会提高到七成。”宗政煞说完，那盐商哑然无语。
咬牙切齿地说，“殿下未免太黑心了点。”
“言重了。”宗政煞不置可否。
又对酒商说，“官府将全面放开制酒卖酒，但是依旧会征税。而且会开办质监部门，对于盐酒进行不定时、不定期的抽查，如果有质量问题，会处以十倍税收的处罚。”宗政煞说道。
“而所有税款，除却上缴国库的。其余的用作当地官学，赡养鳏寡孤独，蔡门郡街道修缮等项目上。”
“不知殿下是如何想到这等法子？让老夫刮目相看。我上一次见到如此绝妙的想法已经是十几年前了。”
方鸿站起身来，朝着宗政煞便作揖，将内心涛涛敬佩之情都倾注出来。
“这是谋士所写。”宗政煞说道。
谋士？那方鸿突然眸子一亮，“可否让老夫见一见？那人可是姓鹿？说不定是我的旧识。”
鹿？
这个字瞬间刺疼了宗政煞的心。
那十五年，她真的背着自己在外面干了不少事情。
连一个小小蔡门郡的大儒都知道她。
“他留下这些就云游江湖去了。”宗政煞敷衍而过。
方鸿面上一片失望，“我日子不多了，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就会再见一次她。”
话音落下，便朝着鹿筝的方向看了一眼。
鹿筝眸子里都是茫然，只是尴尬地朝着老爷子笑了笑。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宗政煞余光。
又是一阵激烈的讨论，修缮了几处与朝政项背的名目，基本上就定出了蔡门郡变法的章程。
鹿筝跟着宗政煞从大儒家出来时，开心极了。
“你信不信，日后蔡门变法必会推广全国，等到时候我要纵观全国局势为你制定一套法律，可以让你好好管理你的国家。你到时候要是给我的大理寺卿做一做…”
鹿筝抬头看了一眼宗政煞。
这是却发现他早就走神，下巴倨傲，凸显出了周身的冷漠。
两人上了马车，鹿筝又觉得一阵头晕。
脸色泛着苍白，嘴唇都渐渐地失去了粉嫩颜色。
坐稳了正要出发，突然管家追了出来。送上了方鸿给宗政煞的礼物。
宗政煞摆摆手正要让鸿风手下。突然那管家从手中掏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巴掌大的锦盒，双手碰到了鹿筝面前。
“这位公子，这个东西是我家老爷送给您的。”
那管家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看到鹿筝时，也有几分紧张，那种眼神太过复杂。
鹿筝不解，“你家老爷为什么要给我送礼物？”
实在是不解，为何？
“老爷说，您打开就知道为何了。若是打开了，不记的，这东西也当做是对友人四年的寄托，送给公子！”
那管家将东西给了鹿筝，便退下了。
鹿筝接过来，看了看。摇晃了一下，好像有声音。
正打算打开，却别宗政煞夺走了。
“然后从马车窗户直接丢下去。”
鹿筝当时眼疾手快，直直地追着那锦盒冲出去，将锦盒攥在手心。
见她为了一个锦盒这般命都不顾了，宗政煞的心中愤怒涌出。
跳下马车，将她拽拉上了马车。
“你！你何时能给我省点心？”宗政煞将她拦腰抱起，上了马车。
“鸿风，走！”
马车轱辘碾压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音让鹿筝心烦意乱，又被宗政煞箍紧在怀中无法动弹，眼中是愤恨，却毫无办法。
马车走后没多久。
卢修走到锦盒旁，将那锦盒捡起来。
小心地将上面的灰尘弹走，揣入了怀中。
东篱疑惑，“这是什么东西？卢修哥哥怎么如此宝贝？”
“这是你小姐姐喜欢的东西。”卢修抚摸了一下东篱的脑袋说道。
东篱正疑惑的时候，那方鸿从院子里踉踉跄跄地跑出来。
一看宗政煞的马车走远了，脸上满是失望和焦灼。
正打算转身回府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方先生。”
方鸿一转身，便看到卢修一身白衣，站在街角。他依旧气质如华，只是容颜上也沾染了岁月的痕迹。
“卢公子！看到你我便确定了，那人必是姑娘！”
方鸿的眼泪突然坠落下来，又觉得自己失了仪态，赶紧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了干净泪水。
“是她，只是失忆了。”卢修说了一句，“都过去了，你如今功成名就，便坐拥现在的福气吧。”
“话虽如此，只是一直未曾当着她的面说一声谢谢。”
“她不需要的。”
卢修笑笑，带着东篱走了。
走在街头，东篱好奇，“小姐姐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小姐姐那么美，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糟老头？”
“你小姐姐曾经帮助过他，所以他一直心心念念着你的小姐姐。”卢修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的嫉妒，反而都是自豪。
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方鸿与鹿筝在大厅里，辩证一个问题。
世界的本源。
想到这个题目他都觉得十分奇怪，但是方鸿十分感兴趣，与鹿筝交谈了足足三日，不眠不休，吃饭的时候都在讲。
他跟了三日，精疲力竭。
三日之后，方鸿顿悟之后看着鹿筝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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