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洛浅浅对话，甚至不需要用什么语言技巧。轻而易举就可以击溃洛浅浅准备好的一切。
洛涟垂下眼睫，并不是很想欣赏洛浅浅的表情。
办公室里面的空气像是凝滞了，充斥着沉默。
让人觉得格外压抑。
洛浅浅很快站起身，从洛涟的办公室离开了。
洛涟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翻开文件，低垂着眉眼，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里。
如果这种小事都要放在心里，那他怕是很快就要负荷不住了。不对……这么说不准确，那怕是早就负荷不住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洛涟开车在小区附近逛了一圈。其实也不是很愿意自己来做饭，所以……还是买了点吃的打包回去。
他把车停好，然后进了公寓。
刚好，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婆婆，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洛涟刚打算过去搭把手，就看见老婆婆自己站起来了，把轮椅折叠起来。
洛涟：“……”
电梯刚好也到了，老婆婆腿脚有些慢，慢慢进了电梯。洛涟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
老婆婆摁了“5”，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去几层啊？”
“我也是5楼。”洛涟想，这位婆婆大概就是504的住户了。
老婆婆眯了眯眼睛，好像是视力不太好了。“我没见过你啊……啊，你是不是上周搬来的那个？”
洛涟点点头：“我是501的住户。”
“我住504，在你对面的旁边。”老婆婆说。
电梯很快到了5楼，洛涟还是主动伸手替老婆婆推轮椅，“我帮您吧。”
老婆婆松开了手，步伐慢慢悠悠。
“您姓什么？”洛涟也放慢了步伐，和老婆婆保持一致。
“我姓范。”
“我叫洛涟，住在501。”洛涟说。“就您一个人住吗？”
“嗯……我儿子女儿不在这边。”
洛涟轻蹙眉尖：“您自己一个人，那谁来照顾您呢？”范奶奶的年纪看着很大了，满头皆是银丝雪发，脸上也布满了岁月风霜堆砌起来的皱纹。
他觉得让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一个人独居简直太危险了。
“他们给我找了几个保姆，都不太靠谱。现在有一个比较顺眼的保姆，每天早上来，下午走。”范奶奶说。
“她不在这儿陪您吗？那您夜里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洛涟不免想，这儿子女儿也太不称职了吧。老人的年纪在这儿摆着呢，年纪大了身体机能退化，器官也逐渐变得虚弱。很多病都会接踵而来，日子其实就是过一天少一天几乎都是算着过的。
都已经是这种现状了，不多陪伴一些吗？
“我还没有老成那个样子。”范奶奶笑起来。
已经走到了504的门口，范奶奶拿着钥匙开了门。因为人老了，指纹也就不清晰了，所以指纹锁根本用不了。密码锁的话，记忆力逐渐衰退，容易忘记。最后也只能用平常的钥匙。
范奶奶打开门，洛涟并不打算进去，他把轮椅推进门内，“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您就去501找我。”
“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孩子。”范奶奶站在门口，手搭在轮椅上面，笑起来。
洛涟点了下头，他帮范奶奶关上了门。然后拎着他的饭回了501。
他换了拖鞋，把饭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先进卧室把衣服换了。他还穿着西装呢。换了件T恤和运动裤，他又回到了客厅。先把电视打开，然后拐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的果啤。
他的冰箱里整整齐齐，其中留了一层都是各种罐装的啤酒、饮料或者果汁。
他这才坐到了沙发上，把外卖盒子打开，开始吃饭。
他吃饭的速度不快，就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人催着。终于吃完了饭，他简单把茶几收拾了一下。然后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
他打开微信，点开顾紫漪的聊天页面：你出差结束了吗？
他也不能追去顾氏问顾紫漪在不在。
一如既往，没有回复。
洛涟点开下方裴瑗的聊天页面，今天裴瑗发了消息，他一直不曾回复。裴瑗定好了时间和地点，发给了洛涟。
裴瑗约他明天下班后见面，洛涟回复了一句，确认自己已经收到了。然后就把手机扣过去，放在茶几上。
他盯着天花板，怔怔发了会儿呆。
他平时的生活状态，其实很无聊。并没有什么兴趣爱好，除了吃饭睡觉工作，好像……没什么事可以干。
不是那么喜欢看电视，也没有特别喜欢的电影。对音乐什么的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他也不玩现在流行的游戏。
他本就是个很无聊的人。
洛涟轻笑了一下，他其实没什么优点长处。
洛涟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书架那里，拉过转椅，然后拿了一本书，直接坐下来。他脚上一用力，转椅向后滑出一些。
窗外的光漏进来，洛涟向后靠着椅背，翻开书。
他也不是那么喜欢看书，只不过……
——
图书馆永远不会缺人，考试前更是人满为患。
顾紫漪平时就很喜欢泡图书馆。所以在他们两个人谈恋爱之后，洛涟也跟着顾紫漪经常待在图书馆里。
顾紫漪一直都是那种优秀的人。她很自律，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当她第一次说，想自己创业的时候，洛涟觉得那不可能。
但是洛涟没有表露过否定，没有说出过否定的话。虽然他心里是不看好的。
顾紫漪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她做了很多准备，写了详细的计划。明确自己要去做什么准备来完成这个计划。
她很认真。
而洛涟……很喜欢看她认真时候的样子。
她喜欢在图书馆看书，他们经常坐的位子就是靠窗的那一排。有时候会有阳光落下来，全都落在顾紫漪身上。她的注意力都在书上面，很认真。
他觉得很好看。
都是无比美好的回忆，分开之后……这些回忆变得更加珍贵了。
那段情景，简单描述其实就是——她在看书，他在看她。
就像卞之琳的现代诗《断章》中写的：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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