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衡心中已经了然，然而还没等质问那个青年，又听见他继续说道：
“一看你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家教弄成这样还好意思来这种地方。”
话刚说完周围忽然有人低声惊呼出来，他们终于认出和青年对峙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从萧家活着出来人们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冲黄衡挑衅的青年，互相用手遮着口耳窃窃私语。
黄衡轻轻抬手，然而手还没有落下就听见旁边的传来一声：
“何必麻烦你动手呢。”
黄衡听得这个声音熟悉，原来说话的人就站在不远处，他长发扎紧，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装。
“二哥！”
小青年正骑虎难下之际，看见了自己的靠山惊喜出声。他转头看了一眼黄衡咬牙切齿地说道：“二哥，你帮我杀……”
“啪！”
小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脸上已经被甩了一巴掌。
吴越收回手掌又一脚踢在他的胸前，将他踹过去打翻了一道桌子，桌上的汤汤水水淋下来将他的名贵西服彻底弄成了染缸。
“满意了吗？”
吴越看着黄衡笑容满面。
黄衡面色丝毫没有因为吴越出手而改变，他还是用和以前一样的微笑说道：“吴家自从你走之后就彻底不成样子了，我正想着找你帮忙管教呢。”
黄衡挥挥手让围观的众人散开，然后看着自己身边的吴越说道：“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
吴越看了窗外一眼，继续开口说道：
“还是到天台上说话吧。”
天台上的风轻轻吹过来将吴越的发丝摆乱，他那副趾高气扬运筹帷幄的样子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满眼的疲惫和谨慎。
“你刚刚说你是来招揽我的？”
黄衡眯起眼睛看着憔悴的吴越，这个和自己并肩作战过，也背叛过他的男人现在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站在黄衡面前。
“你无性。”
吴越看着黄衡的面容忽然说道，然而说话的声音却像是在喃喃自语。
黄衡扬了扬拳头：
“虽然我们算是熟人了，但是你这么诋毁我的话小心我的拳头啊。”
吴越看着黄衡微笑的样子心中越发地冷了，他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往和黄衡合作的的场景，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是还是继续说道：
“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好运气，我们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萧家几乎被弄得覆灭；而我刚刚离开你，结果换得这种丧家之犬的结局。原以为你也会慢慢沉沦下去，结果一跃之上成为了L城最有权势的人。”
“是吗？”
黄衡随口答应着，只是心中有点想笑。谁见过有权有势的人整天窝在大学城的小出租里面，上班的时候要面对一个婆婆妈妈整天念叨着规范你行为的保姆。吴越只是用自己的视角来看黄衡而已。
只是黄衡虽然这样抱怨着，而他却无法放弃这一切。在经过林沦的提醒之后，黄衡深知宠物使者之间的战斗到最后肯定不是单枪匹马地战斗，而是联合了所有能联合的资源形成了统一的势力，才能勉强有了自保的资格。
“还有啊，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陌生人的尸体是什么时候吗？”
黄衡摇了摇头。
“我第一次见到的尸体就是在我们秘密基地隔壁的房间里面，当时你也在，我害怕地腿都要软了，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指努力不让你们看出来我的怯懦，但是你却丝毫没有反应，像是看惯了这些，而你到现在才二十三岁！”
黄衡忽然想起了当时的场景，那是自己第一次探索安溪宠物医院之后结果被那些雇佣兵围杀，最后黄衡突破重围闯了出去，而在造反派收拢尸体的时候黄衡还在尸体上找到了黄正言的遗物项链。
现在听吴越说所的，黄衡顿时释然了，怪不得当时吴越看起来脸色很苍白，而且话都比平常少了许多，黄衡还以为吴越是因为自己被人追杀而愤怒呢，没有想到他只是单纯地害怕而已。
“我从小就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喜欢观察他们的脸色来探知他们心中所想。只是我看你的时候却什么结论都得不出来，你浮在脸上的表情像是伪装的一样，无论是高兴、担忧、害怕、还是愤怒。你脸上的表情不是你内心的呈现，只是因为你知道别人在愤怒的时候应该做出表情，所以你也学着别人装出愤怒的样子而已。”
吴越看着自己搭在栏杆上的手指，手指捏着栏杆上面的铁条捏得手指发白，他颤抖着说道：“我到现在还在怀疑……你现在究竟还是不是人类了。所以我才说你无性，不是性别，而是性格。”
其实吴越所说的也有点道理。
要是按照龚磊的话来说，和石板接触过的人身体的基因早已经被改变了，只是他们不自觉地将自身的基因传给了下一代，那么下一代就不算是一个血统纯正的人类了。
只是这条理论只是适合异人而已。
而作为宠物使者的黄衡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自己属于什么了。只是黄衡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改变，人格始终是不改变的。所以吴越所说的“无性”的说法只是他因为畏惧而危言耸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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