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婆说得没错，她在弹琴之时，确实脑子里有很多心事。至少在很久以前，她弹琴的时候，是没有这种想法的。
“我弹琴真的有用么？”
六婆也说不出，弹琴到底有什么用。她只是汪沫喜欢听弹琴，他的风雅和旁人有些不一样，自然也就在这个问题上他的女人也和旁人不一样。
“你觉得你弹琴有什么用？”六婆把她抗拒的话，原原本本问了她一遍。
“弹琴能够吸引姑爷……”阿菊实在想不出，除了吸引汪沫以外的事。
她甚至觉得这样其实很容易让汪沫产生共鸣。只是汪沫对她的感情只怕不会因为弹琴改变。
之前都发生那样的事，汪沫尚且不等接受她。这说明在汪沫心中，乐律只是浮于表面的东西。
比乐律更重要的是刘裳。
刘裳在那旁边站着，他生怕刘裳会多想，还故意撇清关系。明显就是怕刘裳不满意。
阿菊以前总是觉得汪沫对刘裳关心不够，可是经历这件事以后，她发现汪沫最在意的就是刘裳。
他只不过平日里没有宣之于口罢了。
“不，这一切都是你的自欺欺人。没有谁能够弹琴吸引一个人。能够吸引一个人也是从内在。”六婆说。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情一个人的，如果是那也只是暂时的。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弹琴？既然弹琴没有用，为什么还要弹？”
“谁说弹琴没有用？弹琴就是丰富你内在的一部分。我让你弹琴，这只是一个开始。你若是觉得不喜欢，可以放弃。趁早放弃对你来说是不错的选择。这样你也不会为了一件自己觉得不可能的事情悲伤。”
六婆才这么说了，阿菊那一刻有了一种现在弹弹琴也没有什么不可的想法。
“您说得对。弹琴就是丰富我内在的一部分。不论我喜不喜欢都需要去做。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我不能放弃。”
阿菊说完又开始练习起来。
让阿菊练琴这件事情，其实只是六婆计划中的一个。
她深知刘裳对汪沫的意义非同一般。毕竟两人是结发夫妻，许多事情也不是旁人说上几句，就能改变得了的。
——
“听说阿菊每日都在练习琴艺，不知要做些什么。”倩儿自从那次出去被六婆狠狠报复之后，一直在前院做事。
刘裳见这段时间风头过了，才将她叫回自己屋子里。
说白了自己很需要倩儿，可是倩儿却有些痴傻做事不记后果。
她要是小心对待六婆，哪里会发生上次的那种事。
不过正是因为倩儿如此，刘裳才觉得倩儿在她身边算是比较安全的。
毕竟倩儿这样做事如此，她也相对而言更好控制。
“婆母那边可有丫鬟过来说些什么？”刘裳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说道。
倩儿道:“老夫人那里哪里有什么丫鬟，她身边就阿菊一人。之前小姐你不是说，老夫人整日在外头做事，不需要丫鬟么？连您嫁过来之前侍候她的丫鬟，都被您指派了新的任务，老夫人会不会……”
这件事太过久远，刘裳都已经忘了。
她就记得当初六婆身边有四个丫鬟，那四个丫鬟都挺伶俐的。据说还是当初汪沫看中的。
出于这几个丫鬟可能被六婆送给汪沫做妾，她想办法把这几个丫鬟从六婆身边调离了。
那时候六婆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没反抗。没想到后来她又提出让六婆去上工。
六婆知道刘裳的目的已经晚了，她没有路可以走了。
刘裳的套路太深，她根本无法招架。
刘裳闻言道:“这件事过去多年了，没想到婆母还有翻身的一天。我真是算了许久，也没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倩儿低着头继续道:“老夫人能够养出姑爷这样的儿子，自然也是不简单的。”
“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婆母能够把相公教育成这样，想必也不是简单之人。”刘裳以前忽略了六婆教育这一块。
她一向觉得自己有点心思，就能很好控制住自己夫家。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不是想一想就能做到的。
尤其是控制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门学问。她母亲花了几十年年，也拢共才笼络住了刘家大半人心。
若是算起来，她们家还真是无法几年之内就被她笼络。私下早已经有不少人觉得她对六婆态度太差，这样下去只怕祸端会延伸到自己身上。
“那小姐下一步要怎么办，老夫人可能不是我们当初看到的那般，这样一来，对老夫人的态度也可能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倩儿果真不太了解刘裳的套路。她只是觉得六婆比以前难办，这样就很为难了。
刘裳想的却是，既然六婆现在如此难对付，那么换个法子对待六婆，也许会好很多。
“自然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她了。”刘裳已经没有之前那份耐心了，再说之前自己多少有些威逼利诱，她还有些心虚。
虽然那些事六婆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只要她说出来一个都是，她都无法抵抗。
“小姐阿菊在那边，我们要不要想个办法，把她弄回来？”阿菊在身边，可能会成为她们的阻碍。
她想应该好好提醒一下刘裳，谁知听到倩儿的话，刘裳将一桌子的茶杯摔在地上。
她不满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阿菊现在是婆母身边的人了。想要动阿菊，必然会到婆母身边。方才才说婆母深不可测。如今你就要上前去送，你说这样之后，婆母会不会借题发挥，让相公来处理这件事？到时候……”
倩儿跪在刘裳面前，诚惶诚恐:“小姐，奴婢没想到有这么一出，方才是奴婢大意了。还请小姐不要怪罪奴婢。”
刘裳从来不觉得倩儿是自己的威胁，她总是能够在自己要发难之时，好好认错。
“怪罪你做什么？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做不做都是我决定的，你也只是说几句话出来。说起来之前让你去外头做工，前院的人可有为难你？”
因为六婆那件事，倩儿在府内多有被议论。
只是碍于倩儿之前是刘裳身边的红人，大家也不过是私底下说几句罢了，真正当着她面说闲话的次数几乎没有。
倩儿只是偶尔能听到有人说。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私底下刘裳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好歹跟了刘裳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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