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交接完最后一盒子，季小艾才向掌柜提出了辞呈：“何掌柜，我在这里先预祝你们德宝楼财源广进，发大财！”
何掌柜苦涩一笑：“同发，同发。”
他是有苦说不出，发大财，亏这位姑娘说得出口。
他们这次恐怕是白干了，帮这位姑娘发大财还差不多。
而季小艾也不是一毛不拔的人，她拿出一张一百的银票，是昨天卖绣品的钱：“掌柜的，俗话说得好，多一个朋友也多一条路，这就当是给各位师傅的辛苦费，回头请他们喝茶，我就先告辞了。”
虽然这一百是她辛辛苦苦挣的，但有时候适可而止才是生财之道。
何掌柜其实还是蛮惊讶的，他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大的打赏。
是，他是德宝楼的掌柜，但其实说白了，就只是一个当差跑腿的，在这个贵族遍地的京城，他这种小人物又如何能够入得了那些人的眼。
即便打赏，也只是一两二两，遇到大方的主，也就是十两顶天。
而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一出手就是一百，这气魄也太大了一点吧。
于是，可怜的何掌柜拿着这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私有物，傻愣愣地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却忘记了派人跟着。
一巴掌重重的拍到肩膀上，旋即一名红衣男子站到他旁边：“看出什么了吗？”
何掌柜连连摇头：“主子，奴才愚钝，看不出来。”
顾若华轻叱一笑：“看不清楚，恐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怕是真材实料，对吧！”
他早在雅间观察许久，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如今的肯定，其过程只用了一瞬间。
何掌柜多精明的一个人，难不成会看不出来。
何掌柜苦涩一笑，暗自恼怒：“主子，我是真没看清楚，她太厉害了，我到现在还怦怦直跳呢。”
这些大人物的心思他是猜不出来，自从那女子一进门，一直都掌握着主动权，根本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寥寥几句就掌控着步骤，让他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而且整个过程都井井有条，也密不透风，从进门到出门，人家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搞定，他现在还迷糊着呢。
他也算是看尽繁华，在京城生意圈也闯出了一些名头，如今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他居然一点都没发觉，甚至一点气恼都没有，还有点隐隐自傲。
以后，他还敢自命不凡，得意洋洋吗？
顾若华微微一笑：“是有些手段，回头我还是和那位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府什么时候这么缺银子了，居然会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骗？”何掌柜不明所以，用一种惊悚的表情表达着自己的态度：“不会吧？”
顾若华轻轻瞪了他一眼，满眼的嫌弃：“如果她真的是某位世家姑娘，就不会卖绣品了。”
看那气魄，似乎是某位大家族的嫡女，居然沦为卖绣品，这不是活生生打脸是什么。
这在京城世家中，是绝对不容许这样做的，甚至是偷偷的也不行，一旦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所以京城的女子，凡是和大户人家沾上一点点关系的，都不会有这种打算。
他可不相信京城里会有这样落魄的千金大小姐，尤其是他们虽然很难看出破绽，但两名女子穿的都是普普通通的锦缎，这种缎面可不是京城贵女的喜好。
何掌柜即便知道主子很厉害，可还是表示着怀疑：“万一是她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我们买下这批货演的戏呢？”
他还是不相信主子的话，明明这女子的气势绝非一般，他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会看错。
顾若华白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好吧，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但她身边那女子你应该看的很清楚吧？按理说那应该是个丫鬟，但却和她一起坐，甚至还微微靠在她身边，这难道是一个丫鬟应该表现的？”
对于顾若华的话，季小艾表示心悦诚服。
好吧，她其实已经发现了这问题，可她是真的不忍心让季小兰像一个小丫鬟一样战战兢兢。
所以，即便知道不应该，季小艾还是向季小兰微微靠拢，给了她一个安定的后背。
反正她只需要把这批货卖出去，和德宝楼自然就再也没有了交集的机会。
即便以后被发觉，也没觉得丢人的，她是做生意，又没有干坑蒙拐骗，谋财害命。
当然，她是使了一些小手段，小把戏，可这些又不是上不的台面，只要没谋财害命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再说了，她是给德宝楼送银子去，难不成他们还会和银子较劲？
德宝楼才是大头，和德宝楼的利益比起来，她这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小巫见大巫。
季小艾可不相信德宝楼就像表面上那样光鲜亮丽，能够成为京中翘楚，如果没有一定的段位，又怎么可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或许那德宝楼的主子用的手段比她阴狠多了，这点小巫见大巫的本事在人家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干嘛要杞人忧天，自作多情，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做的一样。
至于无辜受到牵连的贺家，季小艾更不担心。
知道了又如何？
她不过是拉虎皮扯大旗扯了一番，又没有让人家损失什么。
当然，至于所谓的不安，季小艾是一点都不觉得，以前在贺家可没少受罪，现在不过是收取一点点利息，只是一点点。
如果可能，她还想要更多呢！
心安理得的季小艾和季小兰坐在季怀春季长河赶着的马车上。
“爷爷，咱们到城门口和大弟小弟汇合，然后就回家咯！”
至于季邵辉季绍洋，季小艾当然不同意，让他们哥俩参与此事。
两哥俩以后是要走仕途的人，万万不可与这种事情牵扯。
季小艾让季邵辉带着季绍洋，赶着家里的驴车，在城门口等着他们，然后一起安安静静地回家。
现在终于送了口气，这么多银票揣在怀里，可不敢再出去瞎逛。
虽说这一趟很顺利，但是也不知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还是安安全全把这银票揣回家再说。
现在，她也算是一个富婆了，他们家比临山村村民们富裕多了，说不一定在衮州城里，很多人都没她手上有这么多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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