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杨风说道，他尽量让自己平缓。
“神只远超过人间鬼神之处，在于祂们依赖于王朝气运，祂们靠自己而存在。”
“神只的存在有三个部分构成，一部分代表位格，尊位，这是与人相合而成，乃是有灵智者对其尊奉；一部分代表灵，乃是自然的化身；一部分则是神体，这是建构在之前二者之上的存在。””
霜妖大谈特谈，这些东西他都是听自河伯的。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些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这一些都不过是绕口的车轱辘话，半点屁用没有，说着一大段绕口令，糊弄糊弄这两人。
他哪里之道，这些都是河伯对自身的感悟与摸索，乃是神只的血泪教训。现在被霜妖用来糊弄人。
杨风点头道：“体！灵！格！”杨风表面平静点头，内心却如同是掀起狂风巨浪。他深知这些的重要性。
杨风说道：“那群人将河伯污名化，断绝两岸人信仰，位格毁灭；将之神体炼化成了丹药，身体毁灭；太渊河被从大地上抹除，最后的灵也就消失了。”
霜妖惊颤道：“你……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和河伯所讲的一模一样。”
“接着说，他如何恢复自身的力量。”杨风问道。
霜妖迟疑了片刻，说道：“祂夺取一百零八颗土地印，将之炼化在古太渊河道上，引动埋藏在大地下的古老力量。重现太渊河。”
“那将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数以千万计的人被毁灭。多少人会死在洪水之中。”杨风问道。“你的神没有考虑过么？”
霜妖说道：“死去的人，可以再生出来。人类战争，不也是用决堤的方式，淹阻敌军。那些人就像是草芥韭菜，割完了一茬又会长出新一茬！”
……
杨风回忆起，前世时，他在孤儿院中遇到的那场洪水，洪水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了，黄色的泥汤覆满大地，他挚爱的如同母亲一样的老师，用手臂将他推上了房顶，用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而那双手臂却永远消失在洪水中。
那双温暖地常常揉着他脑袋的手，竟然被说成是草芥。
杨风缓缓抬起眼睛，直视着霜妖的眼睛。
他的眼神变得酷烈如冰川，仿佛有着断裂的冰层在深海流动，心潮狂暴涌动。
霜妖战栗地打了个寒战。
“你们有尝过淹死的绝望么，竟说出如此丧尽天良的话。”杨风低声嘶吼。
“没尝过那就试试看吧……淹死的滋味！”杨风眼神空洞地盯着霜妖。
魇祷·波冲水瀑
再次发动魇祷，只不过这次不是火焰灼烧，而是将其精神扔入狂暴洪水之中。
霜妖在地面上疯狂滚动，双手挥舞，想要堵住自己的口鼻。
归九龄脊背发寒，他看到杨风故作平静，但仍能感受到那怒意。霜妖仍是在地上打滚，杨风去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
归九龄说道：“主人。”
杨风挥了挥手臂，魇祷便是被解开了。
霜妖心神颤栗不定，刚刚被投入到的那片狂暴之海，恐怖的窒息感，以及身体疼痛，令他近乎绝望。
他乃是霜妖，应该无惧水泽，无惧疼痛，但是眼前这家伙却总能让他陷入恐惧中。
“接着说下去！”杨风说道。
“是是。”霜妖忙不迭点头，他不知道这家伙下一次又会将他投入到哪里。
“太渊河浮现，淹没两岸。”霜妖有些不敢说下去，但是只得硬着头皮“淹死的生灵，他们的魂魄将会完全被太渊河吸收，铸造成祂的体。最后便是完成仪式。”
“好大手笔，好狠毒的心啊！”归九龄听得头皮发麻，哪怕他是妖怪，非人，也对此种手段感到震怖。
“那一百零八颗印看来你们夺得差不多了。”杨风说道。
“是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有关土地印的事情？”霜妖惊道。
“那朱宫中应是残存的河伯之灵。他的灵没有被完全消灭，而是潜藏在了地下是么。太渊河没有完全断绝，有一部分成为地下河，而依旧是有着人信奉着太渊河伯。”
“没错！”霜妖点头称是。心中又惊又奇，纳闷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这许多隐秘事情都知道。
“没想到，被消灭殆尽的河伯依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归九龄说道。他陡然想起自家的主子，驻地神，也是要东山再起的。
“涓涓细流，汇江成海。”霜妖说道。“河伯大人常说的一句话，意思是，开始只是缓缓流动的溪水，但汇入江河，终将成海。”
“涓涓细流，汇江成海。河伯很有毅力啊！”杨风说道。
霜妖说道：“那是自然，我看你也是强者，何不跟随我拜见我家主人。河伯大人以后，重归尊位，赏赐也足够丰厚。”提起河伯二字，霜妖眼神中射出夺目光彩。
“那可是真正的神只，即便是做神的一条狗，所获得的赏赐也足以……”霜妖还在循循善诱。
“你的妖力恢复到几层了啊，拖延了这许久时间？”杨风打断道。
“已经足够了，下次再遇见你，我一定会宰了你。”霜妖猛地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便是冲入偷偷挖好的孔洞。然后沿着地洞，往地下飞快而去。
地面泥土扭动，似乎有着地龙再翻滚。接着霜妖便是感觉到一股压力，有绳索将他捆住，比刚刚还要快上数倍的速度，将之扯了上去。
“地下怎么会有绳索？”霜妖心中又怒又奇。
被从大地中扯出后，又甩飞上天，重重摔在地上。摔得他头晕眼花。他一瞥眼间看到，哪是什么绳索，分明是巨大的树根须，受那人操控，将之绑住。
“真快，我们再次遇见了！”杨风笑眯眯地道“你会宰了我么？”。
好尴尬，刚刚放出的狠话余音还未消，自己就像是摔死狗一样，摔在地上。
“我警告你，你要是对我动手，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霜妖色厉内荏。“那可是真正的神只……”
轰！
一道巨大的拳风，宛如巨大的龙卷，便是从杨风手中爆发。那巨大的威势，宛若自天而降的陨星，震破虚空。
猛地便是把霜妖以及周围的大地，往下凹出三尺。
霜妖临死时，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道：“说得好像谁不是神只一样……”
声音淡淡，只它一死人可闻。
霜妖思索片刻，陡然醒悟，但是惊诧也来不及，便身死魂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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