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老道在循心道长的带领下走出厢房。
他俩前脚刚出门，躺在床上的小童聆儿，就睁开了眼。
聆儿坐起身，抬起双手扯动肩头，感受着被强化了天分之后的身子。
他能明显地感受到体内的经脉被拓宽了不少，并且还被锻打得韧性十足，就以他此刻的身体素质来说，学剑已经不在话下。
聆儿眯眼微笑，用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语气自言自语道：“这小老头儿真不愧是活了快八十岁的老东西，硬凭着一身修为，竟然能改造别人的修行天分……青城山的门人，不愧是你的后人啊……李太白。”
小童感慨完后，从床上跳下，迈动小短腿，朝门外跑出去。
了然沐浴的时候，已经中了毒，再加上消耗血气给这小童疏通经络，此刻的了然老道，状态已经不在巅峰，起码跌下去了一二成。
但哪怕是这种状态的了然老道，小童聆儿也还是非常忌惮。不过他们在青城剑派里，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了然去到守剑堂，图穷匕见，那老道绝对跑不了。
小童聆儿能够感受得到，他要找的东西，就藏在守剑堂，只是，那里有一个古老的封印，如今的青城剑派，能够解开那个封印的人，除了闭死关的掌门老儿，估计就只有了然老道了。
这便是他们等待了然的原因。
守剑堂位于青城山主峰后山腰上，背靠山峰有一排红墙灰瓦的高大建筑，外形宏伟，装潢精致华丽。
堂前还有一片大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座巨大石雕，是一柄擎天巨剑。剑刃朝上，直指天穹。
平时守剑堂前少有弟子会来，除了轮值的弟子和打扫的小童，基本没人会靠近。
因为传说守剑堂里，常有鬼魅出没。
以前光让弟子值夜的时候，那些值守守剑堂的弟子，总是说每当深夜，守剑堂大殿内就会有凄切的女子哭诉传来，他们找遍守剑堂的一联排房屋，却找不见人，只是那哭声真切清晰，久久不绝。而且听了那哭声的弟子，很容易就遭遇心魔，轻则头晕目眩，重则走火入魔，修为尽废。
后来青城剑派不敢让弟子单独值守守剑堂，换了长老一辈来守，这才没了后患。
虽然长老们曾经三令五申，不许弟子们私下流传关于守剑堂的事件，但守剑堂“不干净”，是所有青城剑派弟子都知道的事情。
了然和循心一边往后山走，一边四处浏览他下山的这段时间，山上的改变。
“我发现你们这一辈的年轻弟子成长起来之后，整体素质比我们那些老东西好多了。”了然欣慰地道。
循心笑道：“其他更优秀的师兄弟们，都有所顿悟，去闭关了，其实留下来的，都是像我一样，资质平平的。”
循心这话倒不仅仅是谦虚，也是实话。
天裂之后，不仅是青城山，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差不多都是这个状况。
门中资质绝佳，天赋异禀的弟子，还有那些早就已经修炼到顶，再无寸进的长辈，都在天裂那日后，摸到了破境的门槛，纷纷选择闭关。
各门各派，都有一两成的门人默默地关上门，用心潜修。
循心道长他们，虽不能说是资质不佳，只能说积累不够，天裂异变之后，没有太多的变化。
了然捋着还未干透的胡须，眯眼笑道：“你也用不着妄自菲薄。他们闭关突破，又能有多少进步呢？整个天下，中间有几百年的断档，现在就算重新解放，后生们还不是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断过的传承想要捡起来，难。”
循心不大能明白师叔祖的意思，只能报以微笑。
了然跟着循心，走过山道，来到守剑堂前的大广场。
广场上只有风卷落叶，空无一人，显得特别冷清。
了然瞧了一眼这大广场，看了看广场中央的石雕。他突然叹息一声。
“师叔祖，何故叹气？”
了然老道伸手指着那巨剑石雕道：“守剑堂有问题，从我们年轻时候就知道了，但那时候，门内的弟子们总是把夜闯守剑堂当做试炼自己的方式，不像现在，你们这些年轻弟子，是真的怕了这几间破房子，说不来就不来了。”
循心摸了摸脸，道：“师叔祖，守剑堂内的女子哭声，确实有扰乱心智的诡异能力，我们修为低微，难以抵抗……”
“所以才更要以此为目标，在那哭声中淬炼自己的精神修为。你们这些年轻人，跟我们这些老东西相比，信念、精神上，是有所不足的。修为再强，没有相应的信念支撑，也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剑手罢了。
你可能不知道，当初青城剑派还没有那么多长老的时候，就得靠我们这些小弟子来值守守剑堂。
最开始，若是抵抗不住守剑堂地底传来的女子哭声，便会被逐出门派，送到山下去经营产业，终生不能再学剑。”
“这，是不是太严苛了？”
“那女子的哭泣声，是锻炼门徒心智的绝佳方式，我是不知道了却那小子怎么想的，竟然会把这么好的办法给取缔了。”了然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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