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贺叔……”谢烟烟轻声道。
云不亭：“就那整天垮着脸的掌柜？你们谢家的人？”
谢赦道：“从前谢家宗支一脉的管事儿，谢天衍作乱之后，他被牵连，被废了一身修为，逐出了云中城。”
“啧，连坐啊，不可取。”云不亭摇头道。
鎏金镜子里的图像散开，重新出现云不亭的脸。
谢赦瞥了云不亭一眼，“谢贺只不过是为他犯的错付出代价而已，没有杀他，已经是谢家的仁慈。”
云不亭扁着嘴耸着肩，“得，您是谢家的执法长老，这些事儿您说了算。”
“哼，你凭空拿出这样一副图像，就想让我们相信？”谢赦说。
“不是，您老这么喜欢抬杠？”云不亭稍微直了直身子。
师父抬手揉着自己两边太阳穴，开口道：“不亭，刚才的那一幕，你看见的？”
师父这一问，倒是把云不亭给问住了。
刚才他只顾着想给师父他们提供线索了，直接忘了他这线索是来自于他的洞观之术。
而这洞观的法子，怕是连师父都不太能做得到。
他一个当徒弟的，刚入门四年，师父甚至根本没有教过他任何的修炼法门。
结果，现在他弯道超车了。
求师父的心理阴影面积。曾经师父就为云不亭的天资感叹过，甚至产生了些许嫉妒的情绪，这次，恐怕又得受到点儿打击了。
云不亭支吾两声，却是真的没想出个有用的借口来。
师父看他的模样，心下就明了了。
师父叹了口气，道：“昨夜我也曾尝试了一遭，但以我的修为，施展洞观术，只能看到一刹那的光景，而且我选错的位置，什么都没有看见。”
云不亭舔了舔嘴唇，他就说怎么今天看师父有些状态不佳，眼睛里都有血丝，原来是使用洞观术失败了……
既然师父已经看穿，云不亭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的师父，我以洞观术搜索谢天上，非常幸运，看见了她在谢贺的客栈中出现。”
谢家人对洞观这种名词有些陌生，但是听那对师徒的对话，他们也能猜测出这种术法的用途。
“所以这一幕，是你亲眼所见？”谢赦皱紧了眉头，抬手摸着自己的光脑袋问道。
“是。”
谢赦：“她竟然去了谢贺那里……”
谢烟烟开口说：“长老，我回牧马关的路上，经过谢贺的客栈，我也将追捕二姐的命令跟他说了。”
谢赦冷哼一声，“谢贺是宗支的人，谢天上是他看着长大的！你觉得谢贺会站在我们这边？”
谢烟烟垂下头，沉默不语。
云不亭插嘴道：“我觉得吧，现在你们信了我的话，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往那边赶？从这儿去那小酒楼，路途可不近。别看谢天上一晚上就到了，人家那是飞过去的，你们得跑过去！”
云不亭话没说完，师父直接长身而起，扭头就往门外走。
秦小河与柳依依马上跟上。
谢烟烟扭头看了看谢言，谢言冲她一点头。
谢烟烟起身朝着谢赦行了个礼，“长老，我随南山先生去了。”
谢赦挥手，“抓紧。谢天上不死，你就不用回来了。”
谢烟烟怔了怔，一躬身，回头去追无功先生他们。
下楼的狭长走廊上，柳依依手握着秦小河的鎏金镜子，低声道：“不亭，你的修为是不是出了问题？”
云不亭猛瞪眼，而后虚心地眨了眨，“没，没有啊。”
他以血气具现画面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柳依依望着镜子，面露担忧。
“不亭，你……你自己一个人呆在山上，你不会鼓捣些什么奇怪的术法，把自己给……”
“放心吧，我这么惜命的人，怎么会拿自己开玩笑啊。”
“但你之前那一手，分明已经不是无功境的修为了，那微弱涣散的血气，甚至连我都比不上！”
云不亭有些为难，柳依依是真的关心他，否则也不会在那种状况下别的不关注，却偏偏发现了他的修为出了问题。
其实云不亭虽然现在变得很菜，刚刚重新恢复了无己境的修为，但是真的问题不大，只需要点儿时间，他就能将修为境界恢复了。
云不亭屈指轻敲了下镜面，柔和笑道：“安啦，这两天刚有了些突破，修为紊乱，过一段就好了。倒是依依，这次从牧马关往南走，你们离那个幽偃师就越来越近了，危险也会越来越大，别的不管，照顾好自己。”
柳依依勾起嘴角，轻轻点头。
“好。”
无功先生他们一行人出了摸云楼后，径直往南门的驿站走去，他们要去找车夫阿来，继续搭阿来的马车回去。
摸云楼三楼上，谢赦站在琉璃落地窗前，瞧着楼下那几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
背后大门被人推开，谢止戈慢慢地走了过来，跟谢赦并肩而立。
桌前的谢言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关门。
“伤势如何？”谢赦没回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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