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楼拿了伞，而后去餐厅接叶延和安然，雨下得很急，地面上渐起一个个的水泡。
沈之和姜念隔着一个伞的距离，几次沈之想开口，可落到那个距离时，都没再说话。
到了餐厅时，叶延正在门口张望，见到他们迅速招手。
“沈之，这里这里！”
两人把扫给他们，安然敏锐地察觉到姜念的情绪不太对劲儿，虽然念念是在微笑着的，可是眼底毫无波澜。
气氛一时都有些怪异，四个人单独撑着伞回了教室。
在楼梯口分开时，安然突然拦了沈之，和他去了个角落。
中午的午休时间，姜念没睡，沈之看到她拿着手机出去，过了很长时间后才回来。
午休之后，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中午的事情如同一个插曲，下午的课她依旧是半睡半听的。
下午放学时，沈之没让安然他们来教室，而是在楼下等着。
教室里的人离开的差不多了，沈之突然开口，“念念，不管什么时候，我希望你都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姜念盯着前面的某个点，或许是时间有些长了，眼眶竟然有些酸涩。
她想起刘扬告诉她的事情，省竞赛组委会希望她的家长能在表彰当天来现场。
究竟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态呢？可她就是想打个电话。
第一次，她打给了父亲，电话响了很多次，没人接，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到消息。
【我在哄平平睡觉，别打电话了。】
平平，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心底如同被堵住了一样，却没有发泄的出口，一个人待在了毫无光亮的地方。
随沈之回来后，她给林夕打了电话，那边倒是接的快，听到她说的内容后，林夕满是不可置信，随口敷衍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长时间，又回拨了过来，姜念这才知道，林夕刚才是去求证了。
“沈之，”姜念突然出声，“我这个人是不是很矛盾？”
她的话问得莫名，可沈之却听明白了。
他的眸底漆黑一片，很真诚且郑重的语气，“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明明可以拒绝让家长来的要求，可你却选择了打电话，因为你对亲情的重视，从幼时那个心思剔透的女孩，到现在，一直都没变。
这是安然告诉他的，安然没说太多，只是告诉他，那个小姑娘很努力的在学习，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
周日上午，省级竞赛组委会正式进行颁奖和分发证书。
刘扬带着学校获奖的人过去，总共三十人，一中又六七个，是很不错的成绩。
姜念在会场门口等着，她之前没和林夕说要去哪里，只能在门口等着，然后带她去后台。
林夕还没来，不过她等到了另外一个人——许久不见的傅辞。
傅辞穿的一身西装，外面是一件大衣，敞着扣子，有几分民国时期的贵族公子的感觉。
傅辞见着她，调侃道:“挺优秀啊，妹妹。”
“一般。”姜念客套性的回他，眼神却半点没落在他身上。
傅辞顺着她的目光，落到一辆辆行驶的车辆上，斟酌着开口，“你妈妈她可能会晚点过来。”
姜念终于看他了。
“我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她去机场接一个朋友。”
接朋友吗？姜念淡淡的收回目光，神色未变，“走吧。”
傅辞注意到是叫他的，轻笑了一下，语气温柔，“你先进去，哥哥等个人。”
傅辞这样说了，姜念也不勉强，自己进了会场。
颁奖需要走流程，姜念去了会场后台，有学生，也有家长，总的来说挺欢乐的。
视线落到右边靠墙处，沈之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早上的时候，姜念就问过原因，当时沈之还有些困，微眯着眼睛，像是不在意地回她，“家里公司忙，没人愿意来。”
他说的轻松，可是姜念知道，沈之或许是为了自己，他这个人一如既往的温柔。
傅辞很快带着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陆予安，另一个则是陆言川。
姜念是现在才知道两人时兄妹的，怪不得，傅辞知道她获奖的事情，该是从陆言川这里透出来的，毕竟林夕应该不会主动去提这些事情的。
大概是因为在哥哥身边的缘故，陆予安更安静了，小声地问陆言川，“你怎么来了？”
傅辞离的近，笑着回陆予安，“你哥学摄影的，来给你们拍照的。”
傅辞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了界面后，给姜念看，上面是相册的界面，都是人像图，无一例外的都是傅辞。
这人这么自恋吗？姜念想。
下一秒，傅辞自豪的声音响起，“这都是他给我拍的，技术好吧？”
别说，这构图是真的不错，各种风格都掌控的很好，不愧是摄影专业。
姜念随手划拉了一下，看到一张照片，愣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又划了回去。
周围没人注意。
——
九点二十，整个仪式才正式开始，即便是个颁奖的仪式，形式主义也是少不了的，开篇就是冗长的各种介绍，感谢。
直到将近十点，才正式开始颁奖。
三个人为一组的站在讲台上，接过领导递过来的证书，奖状，和领导合影，接着一个个的发表感想。
姜念和沈之一个第一，一个第三，颜值高，成绩好，下面也有好几个记者瞄准了想要采访他们，结果两个人一样的冷。
沈之:“我靠的是天赋。”
姜念:“就随便答答。”
记者表示:这要怎么剪，这是对广大学生的一种打击啊！
两人的名次靠前，很快下来，后面的人接着上去。
两人去了后台，陆予安还没颁奖，傅辞和陆言川仍然在前面待着。
到了后台，沈之随手把东西一放，拿了两个一次性茶杯离开。
姜念以为他要去接热水，没多问，直到两分钟都没有人回来，姜念才感觉有些异样。
她坐在靠墙的地方，比较偏一些，视线投向门口处，却顿住了——
是人，两个人。
林夕，
姜望安。
姜念紧紧地盯着紧接着回来的沈之，目光复杂。
沈之，你做的一切，我该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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