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方纳尔一脸茫然地四顾了一下，随后才不确定地抬手指了指自己，“说我吗？”
“不然还能是谁呢？”唐森后退几步轻靠上收银台，双手抱胸轻笑道：“现在，能够交流的也只有我们而已了。”
“呜？”话刚说完，不知何时至此的小夜便歪头发出了一声轻吟。
“……”
唐森默默瞄了它一眼，立马改口道：“再加上这只‘混沌古龙’。”
“顺带一提。”接着他又对方纳尔道：“它刚才吃下去的那条‘祥龙鱼’，也得算在你的头上。”
“啥玩意儿？”方纳尔猛地瞪了一眼小夜，叱道：“你丫又乱吃什么东西了？”
小夜委屈巴巴地缩了缩身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泪汪汪像是要哭。
可方纳尔早就知道它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了，哪里会吃它这一套？
它就是动物界的自己啊！
论装，这货跟自己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上去给丫狠揍了一顿。
趁此间隙，他也迅速思考了起来。
可小夜眼看都快被揍破相了，他也无论如何都难以将现在所得的信息串联起来。
唐森也不阻拦，只是靠坐着收银台默默抽烟，一副仰角四十五度忧郁模样。
终于，方纳尔似是揍得累了，这才仰身抻了下腰，擦着额头上的热汗转过了身。
“第一个问题。”他语气迅速沉下，凝眉低道：“‘圣子’是什么玩意儿？”
“嗤~”唐森忽地一笑，“就你呗，还能是什么玩意儿，哎哟喂……头一次见这么骂自己的。”
说着，他忍不住捂嘴嘲笑了起来。
方纳尔深吸一口气，忽而惊雷般炸吼出声：“老子问你，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
说着，他猛然凑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唐森的衣领，恶狠狠道：“从见到‘三葬’那货的反应起，老子就觉得有些不对了，现在又突然给老子安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头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若是麦卓等人能够动作，此刻绝对是异常的震惊。
从相识至今，她们可从未见方纳尔如此失态过。
像是惊骇，又像是震怒。
更有一丝惶恐掺杂其中……
“别急啊……”唐森的语气始终淡然，而后忽然探出食指在方纳尔胸口轻点了一下。
下一瞬，方纳尔直接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旋飞一圈轰哐撞烂了连墙的冰柜，整个人嵌在了里面。
一瓶金色的液体在他身侧崩碎，直接糊了他满脸，又似蒸发般迅速被肌肤吸收了进去。
无数瓶罐落地脆响间，又有一道虚影如电闪般逼近，眨眼便至，一手高抬轰在了方纳尔脑袋一侧，将他壁咚在了破烂的冰柜里。
唐森俊俏的脸挂着邪异的笑容，酥糯低语道：“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这些东西，迟早有一天……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的。”
“哦对了~”他忽又扯了扯自己那泛黄的背心，“我不太喜欢别人扯我的领子，之前有跟你说过吗？”
方纳尔僵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脸上的肌肉却是剧烈颤抖着，一双眼似是凶兽般狠厉。
完全动弹不得！
“不错不错……”唐森又抬手拍了拍他的侧脸，悠然道：“这才是我们‘圣子’该有的气势。”
“圣……你……妈！”艰难地张了张嘴，方纳尔咬牙念出了这么几个字。
“我妈啊……”念叨着，唐森又转头做回忆状，呢喃道：“好像也很久没去看过她了呀……”
“你说啊，每次相遇，我都能见到自己母亲最为美丽的年华，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只可惜……”而后他又怅然一叹，眼神中泛起一丝黯淡，“这之后的年华，我却从来没有见过，明知她会英年早逝，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瞧瞧。”他忽又抬头对方纳尔微笑起来，“就连我这种超脱于次元之外的生物，都不可能逆转自己的因果，单凭你……又哪来的勇气做此妄想呢？”
另一边的小夜早已在不远处匍匐良久，一双兽瞳缩似尖刀，森寒利齿摩擦得咔咔作响，显然是一幅准备随时护主搏斗的样子。
但……它始终不曾上前扑开唐森。
不知是不敢，还是不能……
嘲讽完后，唐森又抬起左手，翻腕一动，竟有一个金光闪耀的球体陡然浮现，好似握在掌心的太阳。
“这东西呢，有人托我交给你，但看你现在这个态度，是不太可能接受了。”
“所以……”他缓缓将光球递向方纳尔的胸口，咧嘴邪笑，“接下来会有一点儿痛哦！”
嗤~
“呃啊~~~！”
光球与躯体相触的瞬间，青烟袅袅漂浮，瘆人的烫灼之声随之而起，那光球亦是寸寸向方纳尔躯体没入进去。
他当即便一脸痛苦地梗脖嚎叫起来。
小夜愈加紧张，双翼陡然一展，身体开始泛出淡蓝色的光芒。
却在它即将扑击出去的刹那，其胸口位置忽有金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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