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漆黑，但依稀能看出是一枚飞镖，卷了刃。
黎楚捏到手里，遮去眼底复杂。
她不想让佟清再走上那条路，更怕自己再重蹈覆辙，所以她努力疏远他，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用，会不会对佟清造成别的影响。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喃喃问：“我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没有。”陆柏臻摇头：“你说的没有任何错。”虽然佟清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猜到了佟清在说什么，顿了顿，他解释：“他和所谈我没告诉你，并不是想骗你…”
“我明白。”黎楚没让他说完，她笑着道：“如果你当初阻拦我，或许我会真的杀了你。”
陆柏臻垂眸看了她一眼，也跟着一笑，有些事情不用多说，两人都懂，他从黎楚手里抽出那枚卷刃的飞镖：“晚上吃什么？”
黎楚：“……”
**
翌日，依旧朗朗晴天。
南浔的季节真的永远处在一种不冷不燥的温度，四季都开着各色小花，很舒服美好。
黎楚总是在想，她以前若是来过这里，肯定就在这定居了。
吃过早饭，陆柏臻打开投影仪在墙壁上投出一张地图，指着一处被圈出来的建筑：“这边比别处防卫系统高出很多。”
坐在桌前的黎楚手里还握着一份手绘的详细地图，上边标记着，仓库，住处及各人流来往处，是陆柏臻画的。
他们在商议，进入病毒研究所的事。
黎楚抿唇：“这个地方我想自己去。”这里的危险超乎预料，如果她自己加上小v在，进出绝对没问题，若带着人进出，动静太大。
陆柏臻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忘了？我可以光明正大进去。”
他这一去，实验台上，生死难预料。
黎楚捏着地图的手紧了紧：“人体器官替换虽然早就通过帝国医学界确认安全。”但那只是单项人体器官，比如换心脏或者换肾，但若是把一个人体内所有器官掏空，再换新的上去，这听起来就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更不要说，那里是个病毒研究所。
陆柏臻体内是有病毒的。
“这个实验你不能做。”不然必死无疑。
从她眼底看出了担忧，陆柏臻脸上线条温柔不少：“放心，我一定不会死的。”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就是个行尸走肉，所想不过是拉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但现在，他不想死，也不舍得死了。
黎楚能感受到盯着自己那灼热的眼神，她托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中午我想吃栗子肉。”
陆柏臻不能吃饭，她能吃啊。
她那点小心思，陆柏臻又哪儿会看不出来，失笑摇头，给青烟打了电话，让她过来做饭。
青烟是个二十三四的姑娘，那张脸嫩的很，再穿着牛仔吊带裤，两个麻花辫，打扮的像十八九岁。
许红妆送她来的，一路上她就不断吐槽着：“你说吧，我在盟里好歹也是个随队医生，自从老大和夫人这次来了后，我都快变成私人厨子了。”
许红妆咬着棒棒糖：“你信我，很快你也会变成私人医生。”
到了民宿，青烟去了厨房做饭，许红妆找到了许万里：“裴壮壮那个小王八蛋今天跑哪去了？”
许万里正在向老高询问事情，听见这个问题，从电脑里抬起头来：“裴少回江东了。”
“回江东？”许红妆微愣。
“嗯。”许万里手点键盘的速度不停：“昨晚上就飞回去了。”
棒棒糖从腮帮子左边换到右边，又从右边顶到左边，最后‘咔嚓’一声被牙齿咬碎，许红妆倚在墙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万里把跟老高的对话框关了，合上电脑抬头看她：“红妆，从小到大我也没管过你，有很多事情爷也不让我告诉你，但今天，不管你听不听，我必须要说几句。”
许红妆抬眼看他，棒棒糖棍在嘴里被咬瘪。
“你喜欢谁哥哥管不了也不会管，但我们的命是爷给的，如果有一天你喜欢的人变成了爷的敌人，你可以不帮助爷，但哥哥不希望你帮助他来伤害爷。”
许万里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妹妹从小跟他一起吃了太多苦，性子如此洒脱，也只是因为小时候受了太多人欺负，想要变得强势。
但江之遥这个人，是敌是友无法确定。
许红妆对这些知道的不多，因为她喜欢江之遥，陆柏臻和许万里都没把关于江之遥的一些事情告诉她，可如今看来，这应该是个错。
许万里起身往楼上去，走了两步又停在楼梯间：“哥哥尊重你的选择，但哥哥不希望你委屈为难自己，变得不像自己，更不希望跟你成为敌人，不要为不值得事情和人去做无谓的徒劳。”
中午这顿饭，黎楚没吃上。
青烟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陆柏臻接到了裴灏的电话，帝城那边出事了。
段琅跑了。
李庆山背后的人浮出水面了。
而让黎楚一分钟都没多停留，暂时放弃去病毒研究所，直接回南浔的原因，是乔知失踪了，连带着一直跟着保护她的胡易，一起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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