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士，你帮朕参详一下，这个陈文睿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相信他有那么的好心，连着放粥三天么？”
皇宫中的李隆基紧皱眉头，看着手头上的信息很是不理解。
高力士扯了扯嘴角，“陛下，也许就像情报上说的那样，仅仅是他自己在宽慰自己吧？”
“可是他招那么多的叫花子有什么用？还有，为什么在长安城附近的叫花子这么多？往常为什么没有听到人报上来？”李隆基问道。
“陛下，叫花子平时都是散于各地县城和坊间，不常见。年年有灾荒，有些地方的人自然想要换个地方活，咱们长安城就是这些人的目标了。”
“老奴倒是觉得，不用跟陈文睿多费心思。他想折腾就折腾就吧，也算是做了善事。他要建的那处工坊怕是有些门道。”
“为何如此说？”李隆基背着手问道。
“万骑司的人说他将来还要造车，要去了那个华池县的主簿也是在帮他选矿。陛下，咱们要不要拦上一把？”高力士问道。
“拦？拦什么拦？让他折腾去，看看能折腾出啥来。”李隆基笑着说道。
“他能画出来一具新犁，备不住也能画出别的来。朕就等着他假他人之手来引起朕的注意，朕还就偏偏不赏他。等他心灰意冷的时候，朕再给他封赏，赏他个九品官、再赏他个男爵。”
许是想到了将来的乐子，李隆基脸上的表情很开心，笑得很灿烂。
“陛下圣明，任他怎么折腾还得是乖乖的。”高力士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他的心中就觉得很别扭，实在是搞不懂李隆基咋就跟陈文睿开始较劲了。用得着么？随便给他些封赏，还不得屁颠颠的凑过来？
李隆基自觉抓住了收拾陈文睿的制胜法宝，心情很不错的批阅起奏折。陈文睿呢？今天也没闲着，可不是管那些叫花子，而是带着老宋头他们这些铁匠琢磨炼铁呢。
炼出好铁才是他的制胜法宝，要不然那个犁还有什么独到之处？将来的车也别造了，没有减震还得给他颠得七荤八素。
“郎君，真的将这些处理过的石炭也放到炉子里啊？”老宋看着王小一给放到一边的焦炭苦着脸问道。
“呵呵，相信我吧。咱们今天就在你这里试试，顺便直接打上一把刀。”陈文睿笑着说道。
“我是读书人，我有学问啊。今天炼铁，就按照我的法子来吧。要是实在不行，以后你想咋炼就咋炼，我都不管你。”
老宋头点了点头，今天就是在他家里鼓捣呢。反正陈文睿也是主家，听话就完了呗。
“对了，你家这位郎君叫啥名啊？”陈文睿看着老宋头的儿子好奇的问道。
“他叫石头，打小就跟我摆弄这些。”老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出徒了？平时都是在家里帮你炼铁？”陈文睿接着问道。
老宋头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这是啥意思。
“好了，以后也到家里做工去，跟你们的待遇一样。以后要炼的铁会很多，光你们根本不够用。”陈文睿随口说道。
这一下可是让老宋头大喜过望，就连宋石头都憨厚的咧开了嘴，矿石都忘了往炉子里加。
“傻小子，笑啥呢，没准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炼铁的大师傅。好好琢磨琢磨，别荒废了。”陈文睿笑着说道。
“嗯呐，谢谢小郎君。”宋石头开心的点了点头。
“郎君，废这个事干啥，咱们到外边买些铁料不更省事么。”边上的王小一好奇的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还得是咱们自己炼出来的铁才更好用。别人炼的那些啊，都是糊弄事的。”陈文睿随口说道。
老宋头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陈文睿一眼，倒是也可以这么说，反正他自己炼的铁将来锻造的时候也更加的得心应手就是了。
这个时代的炼铁方式很简单，陈文睿所要改良的也就是提升炉内温度去除杂质，还有打造好物件之后的热处理工艺。
要不然一把好刀为啥那么贵？就是因为需要长时间的锻造来去除杂质。可是就算是这个时代的好刀，硬度也差一些。
其实最后的锻造是一个精益求精的过程，如果你的铁胚质地很差，即便是你锻造再长时间也未必很理想。
这边填好料之后，老宋头就将炉子下边的木炭引燃。看着烧起来了，这才往下边推了一些煤。
可是烧了一会儿呢，他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今天炉子里的这些矿石融化的好像比较快，往常都得烧好久才能有一些融化的迹象。
老宋头来了精神，到边上用力的摇着风箱。炉子里的火焰一下子蹿出来老高，给陈文睿他们都烤得往后退了几步。
宋石头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炼了这么些年的铁，当然知道温度越高铁炼的越快啊。
然后他们这爷俩就轮流过去摇风箱，给下边填煤。
估摸着差不多了，宋石头拿着小锤子在炉子的下边砸开了一个口，像熔岩一样的矿渣从缺口处缓缓流了出来。
“阿爷，今天好多废渣，能炼出来好铁啊，到夜里差不多就能炼出来了。”宋石头开心的吼了一嗓子。
“许是能更快一些，再往炉子里填一些郎君带过来的石炭。”老宋头的声音也大了好多。
父子俩轮番操作，后来明显气力不够了，王小一都得跟着上场摇风箱。
陈文睿很欣慰，老宋头还真是个宝。这个手艺很扎实，等以后组建一个炼铁队，绝对妥妥的。
他们是一大早过来的，中午樱桃带着人过来给送饭。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终于没有什么矿渣往外流了。
宋老实父子俩还有王小一也都累得不行，今天这个风箱的使用频率太高。
老宋头领着宋石头走到边上一起跪下，对着炼铁炉子磕了一个头。这才拿着锤子，走到炉子边上把炉子给砸碎。
一摊并不是很大的炽热铁水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成色如何？”陈文睿赶忙问道。
宋老实擦了一下脑门的汗，咧着嘴乐了起来，“郎君，这是一块好铁，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铁啊。”
陈文睿这就很欣慰了，自己用土法让王小一烧出来的焦炭多少也发挥了一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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