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子在校门口停了半个小时有余。
他就一个人靠在旁边的一棵老梧桐树下，指尖夹着一支香烟，白色烟雾缭绕，他却始终没吸一口（手中的香烟）。
他不会吸烟，时而有烟味被风卷过他鼻翼时，甚至可能会惹得他有些不耐的皱眉。
今天发生的一切，超出他预料的太多，他思绪很乱……
另一边，木染也没好过。
她差点都快忘了，她还瞒着他，她就是年少这件事了。可就在刚才，她却突然被告知，他知道她就是当初的年少了。
他说原谅她的时候，看上去那样云淡风轻，更是让她愧疚得不知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他。
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即使他原谅了她，可她的自尊和她的骄傲却饶不了她，反而，还会加倍的让她难过。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以后，要怎么去面对他？
她焦躁得快红了眼眶，但她没哭。
她心底真的好乱，挣扎到最后，乱得她只剩下了一句话——季陌离，对不起。
……
“季陌离。”木染声音很低。
“嗯，我在！”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错觉，听上去竟格外温柔。
木染只觉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像是听到了多么可怕的声音。
现在已经是傍晚十一点，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迷迷糊糊就打电话给他了。
“我……”她看着手机界面，话到嘴边却又瞬间没声了。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些，又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我……挺好的！”她使劲咬紧了下唇。
她究竟是如何将电话拨过去的，她自己也很迷。
“真的吗？”季陌离轻声问，他听得出，她的声音真的有些虚弱，“要不要我……”
“季陌离！”没等他说完，她又突然叫住了他。
他也不生气，似还格外耐心，说：“嗯，你说吧！我听着的。”
“对不起！”她说，“季陌离，对不起！”
“你到底怎么了？”刚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她终于情绪失控了，声音带着轻吼：
“我好难受啊，季陌离，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你为什么要用那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对我说‘没事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骗了你，你哪怕是像四年前那样，或者，或者你骂我一顿……那，那也好啊……，可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
到最后，她的声音颤抖得可怕，也越来越小，小到直接没了声音。
她真的，真的好难受……
每次，她都以为自己要放下他了。每次，她都以为自己能决断了，可……
每一次，她都失败了。
季陌离，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又欠了你多少？
这样的感觉，真的让她越来越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了。
她也是个有自尊自爱的女孩子啊，她好讨厌这样因为一个人而颓废了自己的她。
她曾经自以为的骄傲，好像，不见了……
对你，我卸下了一身的防备，可最后，我才发现，原来是我爱得太满，陷得太深，竟差点丢掉了自我。
“木染，你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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