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兮是在一阵甜腻腻的味道里醒来的。
“做什么好吃的呢？”
她头发散落在两侧，淡粉色的绒毛睡裙，脚上穿着一双兔耳朵毛毛拖鞋，柴犬图案的袜子俏皮的从绒毛里探出脑袋，通身带着一股可爱，脑袋伏在楼梯栏杆上，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他。
蒋桥抬起头，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
他手里还捏着裱花袋，围着懒羊羊围裙，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怎么？”钱兮张开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一脸莫名，“我今天是很丑吗？”
蒋桥：“没。”
她撑着栏杆，像个无骨动物，一点点往下滑：“那你盯着我干嘛？”
蒋桥：“今天有被你可爱到，罕见。”
钱兮：）
她的四十米大刀呢，收不住了。
“蒋老师，要不是看在你今天做了蛋糕的份上，你马上就变成蒋太。”
平安落地的钱兮三两步蹦过去，发现蒋桥手里奇形怪状的裱花袋，莫名：“这个不是裱花袋吧？”
“用易拉罐做的。”他没再抬头，专心致志开始琢磨手上的裱花袋到底该怎么挤才能稍微像店里买来的那些蛋糕，“怎么样？”
“挺好看的。”
屋子里到处都是蛋糕和奶油的香气，甜腻腻，舒服得很。
平白就让人觉得整一年的心情都会像这一天一样甜蜜。
“这边有打奶油的机器吗？”注意到他手边放着的那一大盆奶油，钱兮趁着他没发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刮了点儿，抿一口，轻叹，“甜。”
“甜就对了。”他抬眸，显然是发现她蠢蠢欲动的手，没多说，伸手刮了点儿奶油，往她鼻尖上蹭了蹭，“小花猫。”
钱兮撇撇嘴，没躲开，转眼注意力又被旁边的东西吸引：“欸，这是什么？”
紧挨着奶油的，是一个沾满奶油的塑料瓶。
“这边没有打蛋器，也没有打奶油的机器，上网百度自己做个简易版的。”说罢，他终于不再摆弄蛋糕，而是将手伸到她面前，邀功：“纯手动。”
手动。
做过蛋糕的都知道，打发过程如果是机器都尚且需要几分钟，还是高速运转的情况下，如果换成最原始的手动——
现在也不过是早上八点。
“你几点起床的啊。”
“想知道？”
点头。
“帮我去泡杯茶。”蒋桥直起身，抬手用手腕轻轻按压好一会儿脖子，才轻叹一句，“我脖子不太行。”
等到热乎乎的水端到他面前，钱兮才发现，他眼底全是青色。
“蒋老师，你到底几点睡的啊？”
“没睡。”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蒋桥终于觉得嗓子没那么干涩，舒服不少，“去便利店买了材料就赶回来了，回来之后才发现，该有的工具这儿什么都没有，所以又DIY了好一会儿。”
想想也是够坎坷。
“干嘛这么早去？”她有点儿心疼，小声嘀咕，“又不是一定要吃。”
“你想吃就给你做。”
虽然味道可能不太好。
他眸子亮晶晶的，牵起嘴角继续解释：“这么早去是怕你醒来看不到我，以为我们全都不要你。”
她撇撇嘴，没接话。
“到时候你哭鼻子了怎么办？”
钱兮：……
她小小的剜他一眼，低头欣赏那被冷落了的蛋糕。
蛋糕是最简单的那款蛋糕，纯白色奶油，没加任何色素，小小的一个，上面有红色的痕迹，还有草莓蓝莓点缀。
“红色是什么？”
蒋桥：“刚刚放草莓一不小心太用力，挤出来的。”
钱兮：……
好的，原以为是个没有翻车的蛋糕，没想到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窗外雪还在窸窸窣窣下个不停，地上已经积起厚厚一层雪，昨天还是翠绿的海桐，今天已是白头。
鸟鸣声已经很少，窗外全是白皑皑，原本还能看见的庄稼，也全被覆盖。
瑞雪兆丰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她倚着流理台，手指轻轻敲了敲：“这样的天气，还能出去滑草吗？”
蒋桥偏头看向窗外，摇头：“一般景点都没开门，不过等雪停了，说不定可以滑雪。”
钱兮有点儿高兴：“那我们——”
“那我们到时候应该在上班。”
喔，这真是一个让人难过的消息。
客厅茶几上昨天那一片狼藉早已清扫干净，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抱枕，还有几袋子水果饮料。
“今天早上买的？”
“对。”蒋桥将已经做好的蛋糕端过来，放到茶几上。
蛋糕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味道还不错。”他一本正经找补，“真的。”
味道错不错钱兮不知道，只知道——
“我好想亲亲你喔。”
她男朋友现在也太甜了吧。
“那不行。”他稍稍往后仰，拒绝她，“一个蛋糕就换一个吻？你想的美。”
钱兮：“可是这蛋糕长得不好看啊。”
“我长得好看啊。”手摸进裤兜，好一会儿才捞出一把打火机来，咔哒一声打开，“来，许愿，吹蜡烛，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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