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呼痛拉回了白九悠的思绪。
“醉醉，你干嘛打我……”
宁暮捂着自己的头，一副受伤的表情。
醉醉此刻倒是十分开心，“不打你我怕你想不明白。你说你，当初算计九悠的时候是何等的运筹帷幄，怎么就看不透我的心思呢！”
宁暮小声询问，“那你什么心思？”
醉醉却在这个时候卖了个关子，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宁暮对自己的感情，追逐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个好结果，原来，上天从不曾薄待于她。相比于九悠，她应该是幸福的。
此刻从情伤中走出来的醉醉拉住了白九悠的手，真诚说道：“谢谢！”
白九悠自然知道她谢什么，可这样的举手之劳，实在也担不起这两个字，若不是宁暮对他有情，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你们要好好的，这三界有太多的悲欢离合，若能相遇即是缘分，当好好珍惜。”
醉醉点头，突然面露难色，“九悠，你的灵力……”
因为握着她的手，自然也就感应到了她的温度和脉搏。
宁暮听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捏了这个诀开始探寻白九悠周身，然后大惊，“你……”
白九悠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面色毫无波澜，“没什么。”
宁暮道：“忘川涯上发生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方才我见玉千殇从忘川涯离开，面色凝重，想必也知道了，此刻估计正在跟南明帝君汇报吧！”
白九悠淡然，“那不过是我该做的，我答应过华曜会给魔界带去光明。”
“这三界有能力撕裂空间的寥寥几人，九悠，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醉醉问道。
白九悠未做回答。
宁暮转了一个话题，“你此番丧失了九成灵力，往后又何谈守护三界？”
白九悠轻轻的闭上眼睛，转身背过宁暮和醉醉二人，轻声说道：“守护三界并不是我一人之责，这个世界，没有说少了谁就运转不了，不必将自己看的那么重要吧！”
“九悠，你……”宁暮看着她的背影，苍凉而寂寥，想要说着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醉醉亦是如此。
空气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白九悠悄然转身，此刻，又换上了一副淡然的神情，“好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也该离开了。”
“你准备去哪里？”
“珈蓝山……”
幽幽的禅意带着仿佛从远古而来的气息，白九悠站在珈蓝山门前，心中的怅然慢慢的回归于平静。
一切开始的地方，最适合结束一切。
阿瑶，我带你回家了。
门口的弟子或许是得了夜琰的授意，并没有去阻拦她，反而还给她行了大礼。
步入珈蓝山的那一刻，感受到千寻灯的震颤，白九悠顿时感觉心情愉悦起来，压抑多日的嘴角慢慢的上扬到了一个最美的弧度。
却在此时，看到夜琰并着墨君临迎面而来。
墨君临气色有些苍白，身体似乎也很虚弱，还得在夜琰的搀扶下方能走动。
看着夜琰那一脸的担忧，白九悠也知道，一定是墨君临的坚持，不然，他是断不会让墨君临拖着这样虚弱的身子下床的。
墨君临没有魔族之人自愈的能力，受了摩罗空间的酷刑，少则十年，多则百年，才会慢慢地好转。
不过，有夜琰这样心细的人照料着，一切也仅是时间问题。
墨君临刚到白九悠面前便轻轻挥开了夜琰的搀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倒是让白九悠皱了眉头。
她看了看跪着的墨君临，又看了看毫无意外之色的夜琰，出声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君临他……”
夜琰的话被墨君临打断了，“阿琰，我自己说吧！”
然后，墨君临抬着头，努力的抑制住自己随时要倒下的身子，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白九悠，曾经我以为黑暗便是我的归宿，我生来就在黑暗中，便只能一条道路走到黑，为此，我手染鲜血，可是我很佩服你，佩服你能在黑暗中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或许，你的命运比我更惨，但你也没有就此沉沦，反而从黑暗走向光明。我不知道我这一生究竟值不值得，但是和你相比，我确实错了，父亲错了，天帝也错了，人都有私欲，可一旦私欲牵扯到别人的利益，就必须要放弃，不是吗？事到如今，我才明白这个道理，应该不算晚吧！”
说到最后，墨君临反而笑了，或许他天生就是一张笑脸，只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强迫自己带上了虚伪的面具。
白九悠听着墨君临的话，突然想到一句话：我曾糜烂在黑夜里，可为了你，我想重见黎明。
是夜瑶，是他的出现让自己知道光明的可贵，若没有他的不离不弃，想必曾经的白九悠早就堕入魔界的黑暗中，再不得出。
白九悠躬身欲扶起墨君临，却被他拒绝了，“等等，我还没有说完。咳咳……咳咳……”
接下来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可墨君临自然倔强着不肯起身。
一旁的夜琰十分着急，“君临，有什么我们起来说。”
白九悠也道：“你不必这样，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该偿还的也都偿还了，我现在并不责怪任何人。”
“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我曾将你带进黑暗，你却救我离开黑暗，白九悠，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救了凤夕山。”
白九悠道：“你不必谢我，就算我不去找天帝，他也会放你出来的，至于凤夕山……”那本就是我的过错，可这句话，白九悠无法说出来，既然决定隐瞒身份，那有些事情墨君临就不用知道了。“凤夕山自有他的定数，如今一切都走上正途，你就好好打理凤夕山吧，终有一天，它会再现辉煌。”
墨君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你可怨恨天帝？”
墨君临点头复有摇头，“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就像你所说，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该偿还的也都偿还了，既然上了天谴台，所有的一切便都烟消云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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