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想来点特殊仪式？”尹子羽以为莫子晟是在意他刚刚提的莫逆之交的事，“朋友是不能强求的，你本来就够倒霉了，跟着我只会更倒霉。”
有那么一瞬间莫子晟想把眼前这个聒噪的人重新扔回水里。
以前两人做特训，尹子羽的话也不少，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啰嗦。
“衣服湿了。”站起身，身高无形中变成了对对方的压迫。
“……没事儿，笼翠森林也不……阿嚏……也不是很冷……”正说着，一阵风吹过，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可能没有比他打脸速度更快的人了。
“披件衣服。”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
“……好。”摸摸还在滴水的头发，叹了口气。那个退步的动作是用来表示对他的嫌弃嘛？
抚上灵镯，摸索半天，眉头越皱越紧。
他记得离开尹府前特意往灵镯里放了件外衣，中间也没取出来过，怎么突然没有了呢？
难道当时顺手扔百里清和包裹里了？
莫子晟就在一边抱着胳膊看尹子羽长吁短叹。
啊……印象里他被百里雪见拐跑后，醒过来身上就搭着什么东西。当时还没完全从噩梦的后怕里走出来，只是觉得盖在身上的东西有点眼熟。
现在再回去也不现实了啊……有个虎视眈眈的庞大身躯守在那边……
心里滴血，尹子羽表面上苦笑两声，掩饰尴尬。
莫子晟催动清印，身后突然出现了火焰连成的圆环。
这个招式曾给尹子羽的大脑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看到火环后本能地抬胳膊挡住脸，结果火环旋转着快速从他四周穿过。
耳边能听到有阵风呼啸而过，紧接着……他的衣服就干了。
对。上一刻衣服湿哒哒地还能拧出水，这一刻衣服就完全干透了。
厉害，厉害。尹子羽拍拍手，认真地对着莫子晟鼓掌点头。
冷漠男还是老样子，完全无视身后人的动作，认真判断方向，往笼翠森林中心一带走去。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跟上对方的脚步。
“森林中心。”侧目瞥了眼对方腰间的玉佩。
“……哥，咱们能不能别自己扑上去送死？”眼角狠狠抽了抽。
“怕了？”玩味的声音出口。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怕拖累你……我才清印一阶啊。”不由自主吞咽一下。
“不找化神修士了？”抛出鱼饵。
“！！！真的有化神修士在此地隐居？”瞬间咬钩。
“大概。”甩动鱼竿。
“我跟你去。只要能找到，别说中心地带了，夙国我都敢去。”进了鱼篓。
莫子晟斜眼看了看斗志满满的人，轻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只是那么一下，转瞬就皱紧眉头。
那个几年前进入森林中心的神秘人究竟是谁，会不会是他心里想的人。
以目前搜集到的线索推断，至少跟那人脱不了干系。
就算无法直接找到化神修士，应该也能打探到其他有用消息。
比如白泽说的，一旦机会成熟，他们就能解开一个谜。
尹子羽虽然口头上答应的很快，心里却有点打鼓。
出发前，父亲让他找到莫子晟并寻求对方的帮助促成清印的晋级，同时寻找化神修士的下落。
原本他跟百里清和等人约好打算去琦玉雪山，结果白泽离开没两天就联合莫家内探查到了莫子晟的下落，在殇国跟忧国交界的笼翠森林，这才使一行人改变了目的地。
自从莫子晟出现直到现在，他们没一个人提过同行的事，结果自然而然地结伴了。
而且，正如父亲所说，对方也在找化神修士，看来伯母的病情确实不能再拖。
说实在的，他有很多问题问身边这个冷冰块，只是话刚到嘴边，冷淡的声音就回响在脑海里。
还是别自找不痛快了，既然目的一致，莫子晟又对他没有杀心，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障，何乐而不为呢。
“有幻术。”冷淡地开口，拦停身边人的步子。
观察四周的参天古木，貌似两人已经来过，又绕回同一个地方了。
“……会不会只是误闯了笼翠森林自然形成的林木迷宫？”摸了摸树干，粗糙的质感异常真实。
“注意树的长势。”莫子晟轻微扬了下巴。
如果幻术士想要模拟真实的场景，所有东西都必须尽可能贴近现实。
自然中的树木向阳，可眼前呈现的却是林木背阳生长。
想要判断自己是否中术，必须留意观察四周是否有灵力威压，是否出现跟自然中相悖的情况，否则很可能中了幻术士布下的局而不自知。
这是莫子晟九死一生逃离后总结的教训，所以对幻术异常敏感。
莫凌寒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前五步远的地方，负手而立，发丝飞扬。
“哥，如果你不是莫家人，我真想把你变成我手里另一个完美傀儡。”说话的同时，三人所处之地的树木快速向后退，转瞬就变成一片空地。
“……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想操控我的身体？”尹子羽握紧手里的扇子。
这一次，可能也是唯一的一次，他是多么感谢身边站的是莫子晟，而不是其他人。
就算真的成为傀儡，他也不用担心会大开杀戒。
因为，他根本打不过身边这个人。
莫子晟第一次灵力威压外泄，碰到实体存在的树木就传回体内。
眼前这一片根本不是空地，莫凌寒的幻术又精进了不少。
“小羽儿，真是白白浪费上天给你这么好的杀戮清印了。”莫凌寒食指弯曲，轻微附在下唇上。
“杀戮清印也好，血域也好，你要是能得到就尽管拿去。”袖子中的钢针滑出落在手里，“但有些东西，你一辈子也体会不到，更不可能得到。而我，恰好就有这些东西。”
莫子晟升起灵罩，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
“莫凌寒，就凭你这种家伙，最好不要妄想统治清秋大陆。”
“你的野心可能会助你获得巅峰实力，同时也会把你扔下欲望的深渊，粉身碎骨。”
“我就不同了，对那些东西毫无兴趣。虽然不能自如地驾驭水系清印，身体里还有精神力这种不完全可控的力量，但我，永远比你清醒。”
“我会清醒地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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