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选择的是别的做法，那么他很可能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谁也不先开口。
半晌之后。
嬴政终于开口出声。
没办法，并不是他定力不足，而是这样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而且主动权，并不在他手里，这一点，从苏牧进入宫殿之中时，他就明白。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拔剑，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苏牧想要刺杀他，是轻而易举的。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沉默，只是因为想要扳回一城。
如果苏牧忍不住先开口，那就说明，对方的心理还可以预测。
至少自己能够从这方面入手，多掌握一些主动权。
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苏牧并没有忍不住先开口，甚至于坐在那里动都没有动，没有半点想要开口的举动。
所以嬴政就知道，想要让苏牧先开口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方也猜到自己的心思，就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嬴政以先生称呼苏牧。
“苏牧！”苏牧目光直视嬴政，似乎想要将他的内心给看透一样。
“先生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如果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孤帮忙的，还请明言，若是有帮得着先生的，孤必当竭尽全力！”
嬴政和善的开口道，气势上他并没有任何的示弱。
并且在用语上面，也是以故意声表明自己的尊位，这样一来，在地位上并不弱于苏牧，甚至于有着强压苏牧的意思。
因为有句话说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嬴政以皇帝的身份自称就说明自己的身份珍贵。
无论是谁，即便是能够悄无声息，地避开皇宫的守卫，进入到这里，但是只有是这个国家的人，就要受制于人。
“陛下是想要做这天下的王，还是世界的王！”苏牧并不理会嬴政口中的意思。
一个称谓而已，并没有什么注重的，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世俗的称谓，甚至于整个世界，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圆球，并没有什么值得计较的东西。
而这些构成世界的东西，也更加的渺小。
现在苏牧，更想知道的是，这些世界背后的事情。
听到苏牧这话，嬴政心里一惊。
天下，世界？
二者有何不同？
但是苏牧根本没有骗他的必要，现在依旧是这个地步，对方在皇宫之中，想必是他的生命都在掌控之中。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跟他说谎话。
所以，嬴政一下就明白过来，苏牧话里的言外之意。
“先生是说，孤现在拥有的天下，并不是完整的世界？”嬴政这一刻，心里忽然又有些冲动起来。
虽然现在秦国的处境并不是那么好，甚至于有些糟糕。
但是，对于向他这样的千古一帝，心里面对于疆土的渴求，那是无法改变的。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消息。
“这是自然，陛下可知那西北胡人之后，又是什么人的领地，在东方渤海之遥，有有何疆土？”苏牧抛出两个问题。
现在的嬴政自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因为那些地方，还是秦帝国无法触及到的地方，整个世界的秘密，还没有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甚至，在他整个人生之中，都没有触及到那些东西，如果现在不是苏牧说出来，很可能他就会这样一直沉浸在秦帝国的辉煌与强大之中，对于之外的事情，一直不知晓。
“先生知道？”嬴政语气有些变化。
“当然知道，不过陛下觉得现在的秦帝国，还有精力去支撑战争吗？还有人力能够投入到开阔疆土之中吗？”
苏牧又是两个问题，将嬴政问的没有话说。
就如同苏牧之前说的秦帝国，虽然说将六国都给灭掉了，但是留下来的烂摊子，并没有完全处理好。
看似强不可摧的秦帝国实则已经内忧外患，许多问题都已经要掩盖不住暴露出来。
作为大秦帝国的创造者和管理者，他非常的清楚。
“陛下觉得现在的大秦帝国，还能够万世万世万万世吗？”
不能。
嬴政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他并不能说出来，他是这个帝国的缔造者，不可能承认这样的失败，也不可能亲口说出这样的结局。
对于他而言，无论这个帝国将走向何处，他都会坚守到最后一刻。
“先生今日来，不会就是准备和我说这些的吧？”嬴政出声道。
对于之前的问题，他并没有回答。
他知道无论自己回不回答，苏某在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他的内心其实已经早有答案。
所以自己的答案并不重要，而苏牧也不是想要得到这样的答案，而是想要得到他的态度，妥协的态度。
以及这些答案，能够帮助苏牧，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更加有利的地位。
但是这些，嬴政并没有办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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