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大夫，开口道，“今日我家小姐身子有些不适，我正要出门去寻方大夫，未曾想这么巧竟在府门遇到，倒是省了不少事。”
方大夫目瞪口呆的看着紫苑，明明是在府门守候多时，说起谎话竟然面不改色，这是什么样人才能教导出来的丫鬟？
但人家已经这么说了，他只得顺着说，“既然这样，那姑娘快快带路。”
“方大夫，这边请。”紫苑冷冷的对方大夫伸了一下手，便往顾亦然院中方向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方大夫叫苦连天，早知如此，今日不如出门躲一躲，这一个又一个的瘟神，他是一个也惹不起。
“小姐，方大夫来了。”紫苑把方大夫领进门后，便拉着雪钟走出房门，在门口守着。
“方大夫，许久不见，近来可好？”顾亦然笑眯眯的看着方大夫，语气轻柔的说道。
方大夫看着笑盈盈的顾亦然，非但没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试探的问道，“大小姐，你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看来方大夫非常希望我的身子出毛病啊。”顾亦然语气未变，依然柔声细语的说道。
方大夫方才刚干了的衣衫瞬间又被冷汗浸透，摸了摸鼻子，“大小姐别在打趣小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既然方大夫也是个痛快之人，那我就不再兜圈子，今日你去常氏那边，是为了什么事？”
方大夫已经料到顾亦然寻他的目的，但这句话从顾亦然嘴中说出来，方大夫依然感到吃惊。这内宅的大小姐，也太神通广大，片刻间，便知道二房的事情。自己当初为何要自不量力的答应常氏？
顾亦然等了片刻，见方大夫一脸为难，便收起方才的神色，换上一副冷然的面孔，“方大夫，你是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承诺？而且我早已给你银子，为何你人还在京城？”
方大夫缩了缩脖子，闷声回道，“小得就算忘了自己爹妈是谁，也不能忘了与大小姐的承诺。至于小得还在京城，是因为……”
“既然记得，那你从常氏那处回来，不直接与我说，反而叫我的人请你过来。而且怎么，你还要为常氏保密不成？”顾亦然一番话说完，方大夫早已吓的双腿哆嗦。
说来他自己也觉得神奇，他到常氏那边却没有在此处害怕，一个小姑娘几句话便让他忍不住的发抖，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看来方大夫是不打算说了，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那我们就去该去的地方，把你我的事情好好的与人说上一说！先说一说你拿了我银子的事，再说一说你害我之事。你看那京兆府是不是公道之处？”
顾亦然话音刚落，方大夫早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大小姐饶命，我今日便离开。”
“离开？想的倒是挺美，你是真的不准备说了？”顾亦然的音量未变，但是音调已经变的宛如修罗神煞般。
“我，我说，是夫人，她，她有喜了。”方大夫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
“哦？”顾亦然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她之所以对常氏说那句话，不过说的是反话罢了。
方大夫虽然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为时已晚，他跪在地上后退至门前，把头埋的低低的，嘴里嘟囔着，“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是这等大喜之事，你怎会缄口如瓶？这可是顾府许久未曾有过的喜事。”顾亦然拖着下巴，看着一直抖个不停的方大夫。
方大夫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大小姐，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太她不让我说……”
“太太还说什么了？”
方大夫想了想，把脖子一横，“她说让我半个月后再来府上，皆时再把太太有喜这件事公布。”
顾亦然听了后，愣了愣。
方大夫见顾亦然没有反应，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只得继续解释道，“大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把所有知道的已经都说了，若是让太太知道，我可有苦头吃。”
“苦头？”顾亦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但是她有点不敢相信，常氏竟然做出此等有违常伦之事，“到时候吃苦头的可不是你，而是别人。你先回去，这件事就按照常氏交代的去做。”
“回去？我可以走了？”方大夫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亦然，她竟然这么轻易的放了自己？
“怎么你还要留下用饭不成？”
“不不，那自然是不用的。”方大夫从地上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推开门夺门而出。
顾亦然看着方大夫落荒而逃的背影，眸中浮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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