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以前的那些朋友圈，也早就被顾昭扒的干干净净。
加上微信之后，叶阮阮发信息：“大佬好，有劳大佬记挂，我现在正在保姆车上舒舒服服地吹空调，不会被撞也不会中暑的，请大佬放心！”
顾昭看着她那句话，又看了看自己方才发的那句，陷入沉思。
自己关心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对？
紧接着，他就看到叶阮阮又发来一张图，竟然是她的自拍，笑意灿烂，背后就是半透明的车窗，车窗外是模糊的树影。
看着叶阮阮的笑，他心中方才因为放弃了监听而生出的郁气一扫而空。
忽然想到叶阮阮让他要多晒太阳，顾昭移动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不过……”顾昭低下头，就又见叶阮阮说道：“大佬你怎么忽然从冰山模式进化到老妈子模式了？”
顾昭：“……”
他怎么就老妈子了？！
“哈哈哈你这样是不行的知道吗？快去查一下关于‘多喝热水’的梗！”
顾昭又回到了电脑旁，查了查，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样的“关心”不痛不痒太过廉价，“关心”多了，反倒令人心烦。
看来以前的资料太过低端，删掉。
他给叶阮阮回复：“……懂了。”
叶阮阮：“哈哈哈，看来还是得我来教你。”
叶阮阮：“其实你可以去查一下PUA，也就是‘泡学’的内容，这东西看起来路数不正，但理论却真的很有用。”
顾昭搜了一下，满屏的“快速把妹”、“一天睡三个”、“新型PUA骗局被破……”
“……”什么玩意儿？
“很多渣男和组织利用其中的一些理论骗炮，导致这个词已经污名化了，但是把它的理论挖出来，刨除恶意的成分，就是一份搭讪和促进亲密关系发展的教科书，简单粗暴有效。”
“但这些理论终归只是工具，滥用的话可没什么好结果，不过我相信你有甄别能力。”
顾昭看着网页的搜索结果皱了皱眉，最终告诉助理：“整理一份关于PUA的资料给我。”
发完之后，他继续看刚刚查到的词条。
正看着，微信提示音又响了，叶阮阮问他：“你在干嘛啊？查资料吗？”
他这才想到自己好一会儿没有回复了——他以前也经常会不回属下的信息，这时候才觉得，这习惯不好。
但是，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在查资料？
他又想到，叶阮阮说过，要展现自己的优点，于是从书架上拿了一本《Godel，Escher，Bach:AnEternalGoldenBraid》（注），翻开扉页，一手控住书页，一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叶阮阮：“在看书。”
他心想，叶阮阮一定会称赞他的博学。
没想到，几秒之后，叶阮阮：“哇……你的手真好看！”
顾昭：“……”
好看？
他攒了攒指尖。
想了想，他打字：“那本书……”
还没打完，就又看到叶阮阮说：“你今天打开窗帘了？我看到你指尖的阳光了。”
那手指在阳光之下，有着透明的质感。
“嗯。”顾昭想了想，又拍了一张书房的照片给她。
夏天的阳光刺眼，顾昭没有把窗帘全部拉开，留了一层白纱，整个书房都泛着一层朦胧的光。
“真好看啊。”叶阮阮感叹。
“如果能拍一张你在这样的书房里看书的照片就好了，一定像油画一样好看。”
顾昭心想，我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是叶阮阮在这里……那么他也愿意为叶阮阮拍一张那样的照片，留在手机里珍藏。
她才像是画中的少女。
“还有你那本书，我刚刚搜了搜才知道是哪一本，这书太有名了，我以前见过中文版，还翻过几页，但是没看懂……回去你给我讲讲，行么？”
顾昭脑海中满是叶阮阮带笑的眼睛看着他，问他这是什么意思那里怎么理解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好……等你回来。”
叶阮阮发了一个可爱的“嗯嗯”的表情包。
顾昭看着他们刚才的对话，心想，其实有叶阮阮在，他根本不需要去想究竟应该说什么。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不会真的冷场。
正想着，叶阮阮忽然又发来一句话：“现在，你找到感觉了吗？”
顾昭：……？
叶阮阮：“来，趁着在车上现在有空，让叶老师好好给你分析分析我们上面的那段对话。”
“一定要先问对方在做什么，如果对方连这个都不愿意告诉你，说明她对你心存戒备，你就需要找到其他切入点。”
“但是当对方回复之后，就可以根据他的回复，找到聊下去的点。”
“比如，你给我发了一张照片，从这张照片上，我找到了几个要素，一个是书，一个是你的手，一个是阳光。”
“想要赢的一个人的心，夸赞是必须的，所以我第一点就是说你的手好看——记住，一定要把你对她的欣赏适当地表达出来！”
“第二点，就是阳光，我曾经跟你说过打开窗帘的事情，因此，这一点是和我们过往回忆的关联。”
“第三点，书，我说看不懂，让你给我讲，这就是在为未来的关联寻找理由，创造新的见面机会。”
“你看，欣赏有了，过去的回忆有了，对未来的期许有了，两人的情感连接就会在聊天中越来越坚固。”
“ok，分析结束，今天你学到了吗？”
顾昭：“……”
他紧紧抿着双唇看着叶阮阮后面的“精彩分析”，眼神中酝酿出风暴。
“砰”的一声，手机被扣在桌子上。
生气。
何以解忧，唯有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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