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有兴趣？”顾昭问。
“嗯……你在研究仿生义肢？”
“……对。”
叶阮阮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抗拒的神色，但很快又不见了。
她怔了怔，指指手边的机器人：“给我介绍介绍？”
顾昭的声音低沉平稳，说话简洁精准，叶阮阮跟着她一个一个看过去，仿佛在听产品说明书。
但他她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上辈子她其实对这些非常感兴趣，到了大学学的也是计算机科学，但恰巧有了当明星的机遇，家里又缺钱，于是很快投入工作，学业只能说一般。
如果有机会，她倒是很愿意多接触这些。
只是一间陈列室他们就呆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介绍完之后，叶阮阮指了指那间关闭的房间：“那间……都是仿生义肢？”
顾昭愣了一下，点点头。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顾昭沉默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叶阮阮几乎屏息。
这间房间不算大，但墙壁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假肢，各种颜色、材料、功能、长度的手臂和腿摆的整整齐齐，还有几个手臂架在桌子上。
有些假肢非常仿真，类似一个完整的手臂或者小腿的形状，但有些只是一根钢铁骨骼支撑，有些假肢末端的手和脚甚至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而是被装上了其他的东西，比如钩子、爪子、甚至是刀。
还有一些假肢非常很复杂，外表也很炫酷，几乎让人以为它应该属于钢铁侠。
叶阮阮觉得，这里面的有一些很可能可以作为有杀伤力的武器使用。
“没想到你在研究这个……”叶阮阮惊叹，转头看向顾昭，犹豫了一下，问他：“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为什么不用假肢？”
顾昭沉默许久，没有回答。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屋子的假肢之中，却甘心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对站起来这件事毫无兴趣。
可是，他又在研究这些。
叶阮阮走过去摸了摸中间桌子上的一个假手臂，树脂材质，非常轻便。
她看了看顾昭，又试探着说道：“装上假肢之后，你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出门啊，其实只要穿上长裤，应该看不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像普通人一样？”顾昭突然说道，抬眼看着她，声音阴冷，带着难以克制的攻击性。
叶阮阮心中一突，赶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样的话，可能生活会方便一点。”
顾昭死死地盯着叶阮阮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垂下眼睑。
……死一样的沉默。
叶阮阮有些懊悔，心想，顾昭这么骄傲，当然不会愿意有人干涉他的生活。
她又想到顾昭之前那句冷冰冰的“你过界了”，不由有些头痛。
顾昭平日里不说，实际上却对他的残疾非常敏感，她不应该提的。
她喉头哽了哽，终于说：“……对不起。”
“对不起。”
——另一道声音响起，和她一起说出了同样的话。
叶阮阮惊讶地看过去，就在顾昭脸上看到了显而易见的别扭。
叶阮阮愣住两秒，忽然就放松下来，轻松地笑了笑：“是我该说对不起，我过界了，你当然有你自己的考虑，我不该提。”
顾昭原本想说什么，听她说完了这句话，脸色却又沉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
叶阮阮心中懊恼：这人怎么这么难搞啊！到底说什么才是对的！
不过，她也可以理解顾昭的敏感，毕竟，自己当初生病的时候也常会被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刺痛。
该当体谅，该当体谅。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却是顾昭先开口了，他避开了方才的尴尬，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假肢，问叶阮阮：“你想试试吗？”
“嗯？”叶阮阮眨眨眼：“怎么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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