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阮阮在门口呆呆地站了很久，才终于迈开步子。
当年，纳兰家长子出事之后，似乎并没有立刻被报道，后来才有媒体把这豪门往事扒了出来。
叶阮阮今天才知道，原来出事的那一天，就是顾清雅的生日。
叶阮阮想起顾清雅那天早上轻描淡写的一句：“那时候我非常悲痛，忽略了他的感受。”
现在她才知道，这个“悲痛”，究竟有多痛。
叶阮阮提前了好几天跟导演请好了假，到了顾昭父亲忌日的那一天，一大早就跟着出门。
从清晨开始，顾家都是一片肃穆的气氛
虽然平时气氛就很低沉，但这一天大家显然更谨小慎微，步履轻盈，不苟言笑，动作也更柔和——就像是在危险的暗林中行走，生怕声响太高刺激了林中的野兽。
看来年年如此，大家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婚礼之后，这是叶阮阮第一次见顾昭出门。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在顾昭的脸上，那肌肤略显得苍白，他面色微沉，冷玉一样。
叶阮阮静静地跟在他身后，感慨今日出门的阵仗。
叶阮阮跟在顾昭身后，上了一辆宽敞的房车，后面跟着一水儿的宝马，黑漆漆的一片，车上全都是保镖。
叶阮阮心中不由觉得讽刺。
人人都说顾昭是个废物，可其实他并没有刻意隐藏什么。
他只是深居简出，从不轻易展露自己的实力。
可是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事实”，对于他们眼中的“废物”，根本就懒得给一个多余的眼神。
顾昭的父亲埋葬在一个并不豪华的公墓，叶阮阮有些疑惑，但此刻并不适合发问。
车队到达的时候，整个公墓的路边都是黑衣的保镖，看来事先已经清过了场。
叶阮阮跟着下车，看到空无他人只有保镖的公墓，不由觉得有些夸张。
但一想到顾昭曾经的经历，他又觉得这样的谨慎也实属应当，毕竟扳倒纳兰氏并非易事，背后不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
顾清雅抱臂看着不远处的青山，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
“妈，”顾昭在她背后叫她。
顾清雅回过头来，看上去有些憔悴。
“你们来了。”她笑笑，走到顾昭身边，又拍拍叶阮阮的肩膀：“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顾昭动手操纵轮椅向前走去，问她：“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睡不着，”顾清雅的神色还是温和的：“辗转了半夜，不到五点就醒了，就提早来了。”
“那怎么不进去？”顾昭又问。
顾清雅笑起来：“我那么早进去干嘛，他是能多跟我说句话还是怎样？”
顾昭没有说话。
顾清雅笑容淡去，最终只剩下落寞。
叶阮阮在一旁听着，看着顾清雅难得的笑容，只觉得有些心酸。
这么多年，她心中还是惦念着那一人。
他们很快就到了顾昭父亲的墓碑前。
墓碑极其简约，就像是埋葬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
墓碑上只有一张简单的照片，下面刻着“纳兰肃霖之墓”，照片上的男人笑得温和，又有种意气风发的英俊。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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