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试着跟卫明珠讲道理，“母后，你自己也知道，就算是吃了解药，他活下去的几率也很小。”
那一枚药给他用，基本上就是等于浪费。
“崔嫣可以救他啊，手术那么成功，只要吃了解药，有崔嫣在，他肯定会没事的。”
看着这个状似疯癫的女子，萧钰几乎要笑了，内心一片冰凉。
为了萧长睿，哪怕是天下倾覆也在所不惜是么？
“母后是觉得，长睿吃了解药后，朕有那个能力，那么快拿到另外的解药救崔嫣？”萧钰反问，“崔嫣都死了，还怎么救治长睿？”
前路难行，步步杀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他一心想要守护的人，他却发现完全不是他所认识的模样。
萧钰闭上了双眸，松开自己的紧握住卫明珠的手，任凭她跌落到了地上。
他不敢想，要是他身上没有寒毒，崔浩然得手，他染上疫病昏迷，这大周的局势将会变成怎样。为了自己的安危，他的势力势必会对崔浩然妥协。到时候，崔浩然“奉旨”登基，内无隐忧，外有和江南、西靖一旨协议，定能得一时安逸。
往后的局势如何发展难以知晓，萧家的江山终是易了主。
亦或者，他不知道薛筱柔的软肋，为了这一枚解药，他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至于崔浩然和东方磊，萧钰就更没把握撬开他们的嘴了。
萧钰低头，看向地上了无生气的卫明珠，语气还是淡淡的，说，“崔嫣是上辈子欠你们母子吗，救长睿，还要为他搭上自己的性命？”
萧长睿的命宝贵，崔嫣难道就是活该？
如果没有崔嫣救治，萧长睿早在之前发病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卫明珠吃吃笑了起来，灵魂如同被掏空了一般。
“朕以为，母后是这个世上最理智、最冷静的人，这世间任何的人和事，都不能另母后动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天地将塌仍风轻云淡，说的便是母后。今日一见，朕才知道，原来，母后也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不会难过，不是不会悲伤，只是那个逝去的人，是否放在心上罢了。”
很显然，萧长睿便是那个被她放在心尖尖上在乎着的人。
“要不是长睿死了，母后情绪激动、几近疯狂，朕是不是永远也看不到母后这样一面？看看！多慈爱的母亲啊，多炙热的舐犊深情。母后，就算是父皇驾崩，你也没有这般难过吧？”
就算爱子情深，也不至于到了近乎癫狂的地步吧，萧钰不明白，也看不懂。
卫明珠觉得这一刻的萧钰很陌生，萧钰何尝又不是一样。
陌生，这是此刻萦绕在萧钰脑海中的字眼。他甚至觉得这张脸，也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这个颓废的妇人，真的是那个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亦或者，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只是他一直没有看清罢了。
萧钰更相信是后者。
“皇上，慎言。”桂嬷嬷上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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