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恋恋不舍地望了莫倾心一眼，扶着叶烨出了阁楼，不曾停步，直到离开无忧宫，叶烨才松了口气。
回了烈宫深处，还在等待的严泰绍见叶烨惨状，瞠目结舌，这宫里还有人能把天基修士伤成这种模样。
“少宗，你为何如此？”赵烈也是莫名其妙，本来担心叶烨不轨，没想到会是如此发展。
“那个女子，究竟是何来历？”叶烨双目已然止血，而他身为天基修士，神念强大，毁去双目，影响并不大，和此行受到影响的剑心一比，双目毁去，简直微不足道。
不由内视剑心，千疮百孔，心中一片悲凉，此生金丹无望！但对那女子，竟然分毫恨不起来。
严泰绍耳朵一动，心下骇然难当，莫非少宗这一见，彼此发生矛盾，那女子竟然将少宗双目打残？
“我也不知，只是五年前巧遇，当时莫先生重伤难支，便出手救下了。”赵烈心中一定，看来叶烨不会与他争。
叶烨长叹一声。“那绝非人妖之美，乃我辈修士之活劫！”
“什么？少宗说那莫先生不是人？”严泰绍惊道。
“你才不是人。”赵烈骂道。
“那莫先生，为何将少宗害成这副模样？”
见两人对骂，叶烨心中发凉，严泰绍这般人物，若是方才同去，必和赵烈一个下场，他躲过一劫，却不自知。
可叹他叶烨一步走错，断送前途，然而他不是赵烈这般偏居一隅的乡下人，他隐约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如此美色，已是修行者的劫数，不是人族，或是妖族所有，那一头蓝发，也仿佛印证了他的推测。
而今再无一丝想法，他以双目唤醒剑心，下一次不知要斩去哪里。
更别提带回宗门，不然这传承久远的如意剑宗，恐有灭门之祸。
“这丹方，你带去吧，请她为我炼制，若是可以，再炼些疗伤丹丸出来。”叶烨递来丹方，赵烈面上十分精彩。
……
谭安宁跳下树梢，犹豫片刻，还是进了阁楼，刚刚进屋，便听一声中性的声音。“你来了。”
谭安宁微感惊奇，方才他在门前犹豫，收回了神念，此刻这屋中人的声音截然不同，莫非还有他人在场？
上了二楼，入目是一头乌发，顶上白玉束发冠，身着淡蓝长衫，却非女子款式。
她凝望那闺房门边的血迹，目中竟透出几许哀愁出来，谭安宁只观其背影，仍有些心悸。
从五年前初来赵国，在这之前，她必然也经历不少往事，此刻怕是回忆起那些不愿忆起的过往吧。
蓦然回首，好一位白玉佳公子，目若朗星，眉如黑玉，仍是那样的完美无瑕，就连他曾经所认为完美的李子龙，与之相比，也少了太多风姿。
若非谭安宁知这楼阁中只她一人，定然想不到这就是莫倾心。
薄唇轻启。“从今往后，我便不以本身见人了。”谭安宁倒是更为自然，相比那般女相，男相还是能自在些。
“好生神奇，这也是某种秘法吗？”忍不住问道。
若是初见，定然难以想到她是女子，如此易容之术，不仅改变了形貌，连气质都有不同的体现。
“水无相。”
“你想不想试试？”见他点头的模样，莫倾心莞尔笑道。
“我？”谭安宁指了指自己，不知她有何深意。
“我能扮成男装，你也能化成女相。”一抹促狭的笑容出现在嘴角。
“免了免了。”谭安宁慌不迭摇头。
未免莫倾心继续深入这个无聊的话题，谭安宁道：“你早知道我藏在树上？”
见她点头，谭安宁讶然道：“树有枝叶遮蔽，你的水中月不是无法穿过障碍么？”
莫倾心黑玉般的眉梢轻皱，注视着谭安宁。“水中月穿金透木，贯火通水，却偏偏看不尽土石，真像你这人，也像是一块土石。”
谭安宁哂然一笑。“你竟知道我是块土石！”不仅不恼，反而十分荣幸，他身为大地之子，可不就是块土石么？
看他一脸荣耀，高挺英气的鼻头微动，白玉束发冠缓缓落下。
轻纱遮面，淡蓝发丝披在肩后，谭安宁笑不出来。
好不容易找到平衡，谭安宁闷闷道：“你不是说不以本身见人么？”
透过薄纱，依稀能见那琼鼻依旧皱着，“我说过的话，就不许我反悔？”谭安宁心神微晃，无奈一笑。
“方才那如意剑宗的人出现，你可是紧张了？”
“我肯定紧张！”谭安宁连道。
轻纱之下，唇角微扬。
“天基修士！如何能不紧张？”谭安宁叹道。
玉臂轻抬，丹瓶飞向桌面，“那颗蛇胆已经炼好，赵烈也在路上。”
“多谢莫先生。”谭安宁听出她语气变化，正要出言，结果成了一句谢意。
……
驱煞殿中，谭安宁打开丹瓶，三颗丹丸静静躺在里面，和以往那些神妙丹药不同，这八级妖兽宝胆所练的灵丹，那些蓝色纹路出现在丹丸表面，谭安宁倒出一颗，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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