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大理解赤鸾的感受，但茈碧心中还是不期然地想起了那句已经烂大街的名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心底由衷而发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关于情，关于心悦，她其实根本没有资格劝说和阻止赤鸾。
毕竟她自己也从未有过经历，并且现在还在仙君和白风师兄面前不知所措。而且赤鸾的情况又和她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情况。
除了那几个苍白无力的理由，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没有。
于是她紧锁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终是无奈应道：“阿鸾，关于此事我没资格阻止你。因为我所想到的理由，想来你自己也清楚，我说了也是白说。但同样的，我也不会支持你，理由你应该也清楚。因此，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如此而已！”
赤鸾一向都是以保护者的姿态面对她的，很少在她面前做出今日这般示弱的姿态。
可同时也证明了赤鸾的决心。
因此她能做的，便是以一种不支持也不反对的中庸态度来对待此事。虽然有些置身事外的卑鄙，但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态度来面对。
“我明白，这样就够了。你也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赤鸾笑了笑，似解脱般再次确认应道，
“飞蛾飞向烈火之时，也只是对那耀眼亮光的向往而已。至于能否承受那亮光带来的灼身之感，那便只有亲身体会之后才会知道了。”
“阿鸾，你……”
说得这般壮烈悲观，让人心疼还怎么听之任之啊！
“呵呵，放心，我开玩笑的！”
见茈碧眉间郁气未散，赤鸾反而难得感慨似的劝慰道，
“一份心思若在心中憋久了，迟早会对修行带来莫大的阻碍。有了这次和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好，这样我便能确认这种心思值不值得推敲了！”
“……”
茈碧一怔，随即苦笑着点头附和，“现在你倒是理智。”
只是不知能否理智到最后了。
不过也倒是，堵不如疏。
与其疾言厉色加以劝解和阻止，还不如顺其自然静待结果。
那样的话，即便最终证明的确是劫，那也是命。
不管怎样，这件事两人就这么暗中建立了一种默契，完全没有考虑过即将成为当事人的缨颜的感受。
于是两人又各自平复，然后坐了下来。
然后又过了好半晌，茈碧才又摇了摇头无奈笑道：“阿鸾，说实话，我从未想过你也会有纠结这些的时候。”
茈碧过去总觉得，赤鸾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天真姑娘，除了成天忙着四处寻“妹妹”和看美人儿外找不到事情做。
可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出，茈碧却陡然醒悟过来，原来赤鸾本身就走在自己的前面。
她选择了主动出击，而自己……
“瞧你说得，我好歹也是个女子嘛！”
或许是终于坦诚出心思的缘故，赤鸾此时是感到浑身通泰，说起话来都恢复了潇洒，
“作为神仙，与其平静地在悠长的一生中度过，能轰轰烈烈地去做一件事情更有意义不是吗？”
“……”
好吧，这句话让人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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