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瑾没想到小人儿也挺倔，硬是不肯低头求自己。
果真是，放不下一丝面子。
明缨忍痛，向前迈步走了两步，下一秒她低呼出声。
整个人悬空而起，封瑾一把搂过她的腰身，轻笑道，“朕怎么舍得让贵妃走回去？”
明缨有些羞耻地转过头，帝王乘坐的撵车果然和妃子不一样。
上有金黄色的华盖遮挡着夏日的烈焰，被宫人扛着，行走间隐隐有微风吹过。
终于回到了芙蓉殿，明缨在殿门口就看到一脸惊喜的夏荷和满脸复杂的秋菊。
“贵妃，朕……”封瑾将人放下正要说些什么。
明缨连忙急急打断，“皇上，臣妾觉得身子难受，就不留皇上了。”
封瑾一怔，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迫不及待要赶自己走的少女。
“如此，明日朕再来看贵妃。”
明缨被他临走前的视线打量的头皮发麻，终于将人送走了才长舒一口气。
“娘娘……”秋菊熟练地接过少女的手腕，将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殿内迎去。
少女的皓腕微抬，露出的若隐若现的春色扉蘼。
她有些复杂地打量着少女揉了揉泛酸的纤腰，垂眸，递过来一杯温茶。
“秋菊，你没事吧，本宫看你脸色不太好？”明缨觉得自家活泼跳脱的丫鬟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莫名让人有些不习惯。
秋菊脸上连忙挂上一副淡淡的笑容，“哪里。娘娘得宠，奴婢高兴还不来不及呢。”
她掩饰的很好，看着少女不再起疑，才心下松了一口气。
只是仍然有些惆怅地望着面前的人儿。
明缨虽然在紫宸殿已经清洗过了，但是仍然觉得很不舒服。
只要，一想到昨天是封瑾亲自给她洗浴，她就恨不得找个井一跳了之。
“秋菊，本宫想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秋菊连忙告退，匆匆出去张罗了。
明缨斜倚在贵妃椅上，有些忧伤，手上没有了一贯拿着的扇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夏荷去了后厨房一趟，武功精高的她感受到有人靠近过来，下意识地屏息。
在墙角处看到那个人影转过身来，竟然是秋菊！
有些惊诧，但她还是没有动。
只见那个人影，拿着手帕一直在往脸上抹。
似乎，是在哭？
忍住心里的那种异样，她缓缓踮着脚尖离开了这个地方。
秋菊觉得心里很难受，皇上根本配不上娘娘。
皇上是很多人的皇上，可是贵妃只有一个。
她觉得，她一定是癔症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人竟然配不上自家娘娘。
……
明缨泡在洒了薄荷叶与玫瑰花的浴桶里，任由着夏荷按摩着她的肩膀。
舒服地连连叹气，这古人实在太会享受了。
“夏荷？”
夏荷正走神地盯着那片裸露出来的背部，满是暧昧颜色的香痕。
一看就被是用力疼爱后的结果。
“奴婢在。”
“芙蓉殿可还有扇子了？”
夏荷有些疑惑，手下的动作也不减，“娘娘说的可是那把孔雀羽扇？”
明缨点了点头，露出的指尖扶了扶木桶的边缘。
那雪色的指尖，柔嫩的纤细，映衬的那木桶也不同寻常起来。
夏荷只看了一下便转移了视线，“娘娘扇子丢了吗？”
明缨咬了咬唇，“被狗抢去了。”
夏荷心头一跳，本能地觉得她口中的狗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主子。
这女人，真是不一般的大胆。
“回娘娘，”想了想她还是如实说出，“那把孔雀羽扇是之前异国进贡上来的，只有一把。”
只有一把啊，明缨有些忧桑，“那别的扇子有吗？”
再不济，只要是把扇子就行了，她实在受够了想要偷笑却不能遮掩的感受了。
“是，待会奴婢去看看，应该还是有的。”
少女一头长至臀际的青丝披散下来，被秋菊拿了巾帕绞干，又细细用熏笼烘过，走动间便飘散了丝丝缕缕的香气。
她端正地坐在秋菊铺在地上的一个毯子上，有些惬意的看着窗外。
里里外外洗了个澡，也将对方身上的龙涎香洗了个干净，整个人仿若脱胎换骨般舒缓。
夏荷匆匆忙忙进来，只是怀中抱了甚多东西。
秋菊有些奇怪，“夏荷，你怀中抱的是什么？”
夏荷小心的将东西都堆落在桌子旁。
“是娘娘的扇子丢失了。”
明缨顺眼看去，桌子上堆了不少看起来很是新颖好看的扇子，连忙要站起身来。
只是，到底是经过了一夜的折腾，身子还没有恢复。
她一站起来就差点又跌落在地，还好离得近的秋菊连忙接住，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娘娘……”秋菊面色担忧地看着她。
明缨老脸一红，连忙小步走了过去。
秋菊忍不住摩挲了下手指，贵妃真的很柔软，软的不可思议。
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她嵌入怀中，融入骨血。
“这么多……”少女有些惊叹地拿过了一把镶着玉石的白色扇子。
夏荷擦了擦额头的汗，“仓库的扇子都在这了。”
明缨爱不释手地拿起一个一个看起来精巧绝伦的扇子，几乎被看花了眼。
“娘娘，不若用这把瓷人扇？”秋菊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
明缨有些好笑地拿起一柄扇子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本宫看你，就迷上了青花瓷。”
秋菊脸色有些微红，眼神也有些闪躲，“奴婢只是觉得娘娘最适合青花瓷。”
“但是，青花瓷未必适合娘娘。”夏荷有些深意地接过了话头。
秋菊惊疑不定地凝视了她一会，脸色有些苍白。好半天，才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奴婢，受教了。”
明缨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试探地看了过来。
“就要这个吧。”她看着两人不打算说的样子有些索然无味地挑了一把出来。
那是一把圆形的罗扇，扇面是青色玉纱铺面的，扇骨是上好的玉石所雕，握在手里就有一种沁入心底的凉意。
扇尾拖着一个扇坠，扇坠是由一束红色丝线和一块翡翠透明的蝴蝶串联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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