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第二天才轮班的两人坐在宿舍里，对饮。
“说说，咋回事？被人欺负了？”
不提不气，一提常老汉就觉得自己要炸。
他把事和老姜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常老汉夹了一颗花生米：“你说，这叶家人是不是不是东西？”
“就是，这家人可真不仗义，要没有你，他那孙女早就死了。”
“你看，就是这么个理儿吧？”
“那可不，又不是要她命，不过是让她嫁过来而已。再说，常老哥家人这么好，她能嫁进来都是享福了，这是她的大造化，怎么就想不通呢？这家人真操蛋。”
“看，老姜，还是你是明白人。喝！”
老姜吧砸着酒：“这家人啊，我看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我也这么觉得，真是恨得牙痒痒，让我在小辈儿面前丢尽了脸。”
老姜说话尽顺着常老汉说，仿佛同仇敌忾似地，一会儿就把常老汉哄得服服帖帖。
但常老汉的火气一点不减，反而更高涨起来。
“常老哥，喝酒!”老姜边劝着酒，边摸着自己的草叶子花，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常老汉看着他手里的花，嘲笑他：“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天天伺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和个老娘们儿似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特别有意思。老哥，我和你说，这养花啊，学问大了去了，再不济也是个精神寄托，还能修身养性……”
“停，停，少和我扯淡，我说，你这盆草叶子，怎么长得和蒜苗一样啊？这是花吗？能开吗？”
“当然了，后来开的花可好看了。老哥，要不我也送你一盆吧。”
“我不要，农村人能吃饱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闲情养花，这花我们村见都没见过，我可伺候不起。”
“别啊，老哥，我和你说，这花，特别好养，换水就行。等以后开了花拿回家里去，那不就成了村里独一份了吗？你都说了村里没人养没人见过，到时候让邻居来看，也长脸不是？”
常老汉想了想，又巴咂了一口酒：“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不再说花，又谈起叶家，又大骂了一通，常老汉心中的火又起来了。
不过喝了酒，精神不济，一会儿两人竟睡过去了。
两天后的晚上，老姜果然拿了一盆“草叶子”来送给常老汉，并细细嘱咐了常老汉如何养。
常老汉摸着下巴上长短不一的胡渣，说：“听起来，好像是挺好养的。”
“是吧，好养着呢。”
“这花叫什么啊？”
“凌波仙子。”
“没听过啊，这名儿倒是怪好听的。”
“嗨，你听过几种花啊你？”
“嗯，那倒也是。”
“行了，弄好了，我出去一趟，刚才主管说有事找我呢，对了老哥，凌波仙子长得像蒜苗，你可小心点别当蒜苗吃了啊，我有一次不小心吃了，都快拉虚脱了。”
常老汉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真烦人，快走吧你。”
老姜笑笑，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老姜就哭着回来了，挺大个人，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说是他老婆病了，他要赶快收拾东西回家，等他老婆好了他再来上班。
常老汉有些感慨。
这人啊，有啥也不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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