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跟出去的叶清茗，就看见在腊月的冷风里，在盛开的阳光下，那个平时总是冷漠脸的小男孩，沿着巷子来来回回的疯跑。
溢出的笑声，冻红的脸蛋，脚上的雪地鞋。
都慢慢的消散在了这个此刻只听见牛羊叫声的山村里。
小孩子简单的快乐很快就感染了叶清茗。
趁许辰风停下弯腰大口喘息时，她接过风车，也试着跑了起来。
郝旻郝伟两兄弟刚转移到大门口贴对联，正跺着脚搓着有些冻僵的手，就看见叶清茗举着风车迎面跑过来。
嘴角上扬，眉眼弯弯，马尾辫一摆一摆。
一副开心的样子。
两兄弟相视一笑：蓁蓁果然还是小孩子，玩个风车，还是这么开心。
郝伟自动忽略了自己才十二岁，也是小孩子的事实。
郝家兄弟帮完忙就回家了。
叶清茗和许辰风道别回家后帮叶坤干活。
捞米饭、炸油饼，烹制菜肴。
叶坤是大厨，叶清茗全权负责拉风箱烧火。
中午的时候，放鞭炮，上香，供奉先人。
然后开饭。
猪肉炖干豆角、红烧鱼、炖鸡、凉拌海带丝、炒豆腐皮、醋溜白菜。
还有特意买的饮料和爷爷的白酒。
夏天养的八只小鸡，雏鸡期死了三只。
剩下的五只，三只母鸡已经下蛋，公鸡中的两只变成了餐桌上的新年饭。
豆腐皮是年前自家出了黄豆，请别人加工的，顺便还做了一锅豆腐，豆腐后来变成了冻豆腐。
一年到头，这是最丰盛的一顿。
叶坤捧着酒杯，美滋滋的和叶清茗的饮料碰杯。
******
下午睡了一觉的叶坤，精神奕奕的起来在院子里劈木柴。
叶清茗在院中央平整又没有易燃物的地方，拿这些木柴，帮忙搭起了篝火架。
等晚上八点多吃过晚饭后，叶坤和叶清茗在炕上包饺子。
白菜猪肉馅儿的。
小小的黑白电视里正播着春节联欢晚会。
叶清茗扫了一眼，很有年代特色，但也很有感觉。
此刻，院子的灯，也亮着。
按照习俗，今晚要奢侈的开一夜。
屋里屋外电灯全开。
昏暗的室内比平时明亮了许多。
叶清茗捏着饺子，抬头看了一眼专心擀皮的叶坤。
爷爷黝黑粗糙的褶子脸，在十五瓦的电灯下发着柔柔的光。
叶清茗看着看着，悄悄抿嘴笑了。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
小孩子熬不了夜，包完饺子没多久，叶清茗就回自己屋睡着了。
叶坤每天专门给烧炕，一点不冷。
感觉没睡多久，她就被叶坤叫醒：“蓁蓁，五更了，该起床了。”
叶清茗迷迷糊糊坐起来，感觉屋里好冷。
她一边闭着眼睛摸索早放在炕上的新衣服，一边哆哆嗦嗦的想：真是不想出被窝。
叶坤端了烧好的热水进来，嘱咐她梳洗的时候，不要把水洒在地上后就出去了。
洗漱好来到院子。
天很黑，周围已经陆陆续续的想起了鞭炮声。
叶清茗打着寒战，感觉更冷了，但是清冽的空气又让她舒服。
她深深的呼吸了几口。
叶坤已经点起了三十下午搭好的篝火。
旁边噼噼啪啪的放着不多的鞭炮。
祖孙两面对面的站着烤旺火，火星偶尔溅起，火光映红了两人的脸庞。
叶坤说：“新年好，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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