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完啦？”陈致远手里端着托盘，“做饭大妈刚起床，我怕你刚晨练完会饿，就自己做了早餐。”
“我一直以为这是传说。”夏栀弯了一下眼睛，把外套披上。
“什么？”
“我一直以为有男生会做饭这种事情是传说。”夏栀穿好衣服，“走吧，去餐厅。”
陈致远一边托着盘子走向餐厅一边说：“我就是传说。”
“得了吧，你这样的最多算个稀有，还不是金色。”夏栀挑了一张靠窗的餐桌坐下。陈致远把托盘放在桌上，坐到夏栀对面的位置上。
“太复杂的我也整不来，就这么凑合一下算了。”陈致远说着切了一块培根放到嘴里，“还不错，对我来说正好。”
“对我来说也就是还行。”夏栀给了个中评，也不知道是真这么想还是故意的。“蛋好嫩，为什么我就炒不出这么嫩的？”
“打蛋的时候加点水，不过这样就没有那么香了。”
一些餐厅里会故意加可观的水量，这样看起来多，而且白白嫩嫩显得很高级（并没有）。
“对了，你刚才练的是什么？”陈致远一边用黄油刀在面包上抹黄油一边随口问。
“怎么了？”夏栀没有直接回答。
“没什么，单纯是问一下。我觉得动作很流畅，很自然，好像成为了空气的一部分，像一阵云……雾。根据我贫乏的武学知识，那是……太极吗？”
“没有这么夸张吧。”夏栀虽然嘴上这么说，依然笑了一下。看来陈致远的描述让她很开心。“那不是太极，现在国内练太极的很多，真真假假的，大家好像都只知道这个了。其实我刚才练的根本都不是拳法。”
“那是什么？”
“非要说的话，那是导引术，基本上就是一种传统医学体操。”
导引是中国传统医学，分类比较模糊，既是一种医疗手段，也是一种养生方式。它们大多模仿动物，希望用这种方式通天地之气，化自然之精。
比较有名的，比如东汉三国时期华佗的五禽戏，老爷子被曹白脸砍了头之前传给了自己的弟子，按说应该在失传的路上幸免于难，可惜最后不知怎么的还是失传了。
有一些研究者认为，《天龙八部》里面神乎其神的《易筋经》其实也是一种导引术，并不是什么牛逼的内力修炼手册。真的要修炼什么内力，那还得靠自宫。
所以起点许多着名或非着名的小说家都是武学大师，多次自宫，内力深厚精纯。
长沙马王堆汉墓也有《马王堆导引术》指导图出土，数年研究下来也形成了一套可能有点用的动作。
陈致远从来没听过这个词，毕竟他也不是学中医的。于是夏栀一边吃早饭一边给他科普了一下。
“大概就是这样。”夏栀用手巾擦了一下嘴边的面包屑和油星。“这是我家传的。”
“噢？这么说你家祖上是医生？”
“差不多吧。”夏栀不知道为什么，只给了个模模糊糊的回答。“想知道吗？”
“你既然能问出这四个字，肯定是确定我想知道了。”
“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夏栀笑，“看情况吧，什么时候等我确定了你能知道，我再告诉你。”
“什么意思？”
夏栀又笑了一声，不再说话，用手托着下巴透过窗子看院子里的草地。
陈致远也看外面，但他到底是在看外面还是在偷偷看夏栀的侧脸和眼睛，那就说不好了。
此时已经过了四更天，天早就大亮了，算不得清晨。早上的阳光很美好，金灿灿的洒在草地上，让人快乐，让人想起烤韭菜加辣椒面。
“早上好！”一个雄壮的声音响起，只能大致推断出是个女的。“我给你们送甜点来了。”
陈致远回头一看，原来是厨师大妈。
“噢，谢谢您。”陈致远一手一只碟子，从大妈的托盘里把甜点拿下来。
“咖啡布丁，这可是我做的最好的甜点之一，比其他地方哪些妖艳贱货好得多。”大妈双手叉腰，围裙上写满说不出的自信。
只是她的后半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陈致远用银色金属小勺尝了一口，咖啡味非常浓郁。虽然他也是跟着托尼混，各种高级餐厅里见过世面的人物，但大妈这手咖啡布丁做的一点也不逊色。
“很棒，你也试试？”
夏栀把目光从草地上收回来，又投射到布丁上去。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布丁上，有一种温润的光泽。
“挺好吃的。”她说。
“怎么样？”大妈问。夏栀刚才说的是汉语，大妈听不懂。
“她说无与伦比。”陈致远来了一波不准确翻译。夏栀在评价一件事物的时候，给出的评语总是趋向于不好，即使东西确实很赞，她也只会说“还不错”、“一般”这种。
但是陈致远觉得既然人家大妈都这么热情，好像这种中庸的回答不太合适。
夏栀听了陈致远的翻译，白了他一眼，也没有纠正。恐怕她心里本来也就是这么想的吧，只是习惯了那样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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