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汐在老头子要窒息的时候解除了与空气的共鸣。
老头子大口喘着气，头发凌乱披散，怨毒地盯着明汐。
“你想要杀我？你知道我在第四帝国的地位，哈彻，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想要带着艾琳娜公主隐姓埋名地过下去就必须让我活着！”
老头子一样想得很透彻，即便明汐在这里也一样有路可退。
明汐想要带着艾琳娜在第四帝国活下去，就必须低调。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靠杀人就能够解决问题的。金钱、亲人、朋友、前途、爱人、愿望……每一件使人牵挂纠结的事物都会成为被敌人拿来当谈判的筹码。
除非一个人极其强大，强大到一个人对抗整个美德秩序。
可古往今来，就连传说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
弗雷泽看了眼明汐，他不怀疑明汐的实力，但是明汐毕竟年轻，可能听不进这种话。那个狡猾的老头擅长的不仅仅只有战斗，还有对局势的把控。
明汐站在舞台对面的台阶上，台阶后面是被这老头子砍碎的大门，大门外的黑斗篷们震惊地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太多人看到了，太多人确定了艾琳娜的位置。”明汐那些无缘无故出现的伤正在慢慢愈合，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手上没有擦净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淌在地上。
这老头说的是实话，明汐很清楚。
“谁说我要杀了你？”明汐修长的手指隔空遥指老头子，只见他的手腕破出一个及其微小的血口。
“你做了什么？”
他的手腕一瞬间产生了剧烈的刺痛，同时感受到类似“空气”的东西钻了进去，沿着他的血管一路延伸进心脏。
它很微小，肉眼甚至不可察觉。
它很危险，因为这是明汐将“空气”压缩到一个临界点后送入他心脏的炸弹。
明汐开口说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明白吧？”
天海夜色暗淡下来，月光不显。
老头子的心情非常压抑，他知道今夜一败涂地了。
“乔恩大人的消息不可靠，桑斯这个家伙更不值得信任。而且教会也并不清楚上面的意思，导致今天的混乱。”
他在曾经战争上吃了败仗，想要在隐退之前洗刷屈辱才带着自己培养的得意门生与教会的教士一同前往这里。
今日最大的变数不是桑斯口中的弗雷泽，而是变得更强的明汐。最重要的是明汐不知为何能够与空气共鸣。这非常危险，说不准明汐或许即将达到秩序者的层次。
“即便这条命不要了，这消息也必须告诉乔恩大人。”老头子心里盘算着。
重点是这枚“空气炸弹”究竟有多敏感。
是他开口说话就会被明汐察觉，还是把秘密写在纸上就能逃避开明汐的监控？
明汐走到他的跟前，余光瞥了一眼外面，低声说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管好你的人，不要走漏风声。”
然后大声喊着：“我都说了，他们不在这里！你们是听不懂人话？”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隐藏方式，甚至连“烟雾弹”都称不上。
只要让外面的人稍微动摇一些就足够了，明汐想要争取时间赶紧去往第四王国教会掌管的“美德市场”。
传送阵就在美德市场里。
老头子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抬起脚踉跄地跑出门外。门外的黑斗篷们骑着马带着老头子离开了红枫叶。
弗雷泽捂着自己的伤口走到明汐的身边：“你做的对，杀了他我们就彻底暴露了。”
明汐没有说话，然后突然哎呀一声。
“公主呢？”明汐看了看周围，他没有感受到艾琳娜的气息。
“在楼下，对了，那帮女教士呢？”弗雷泽说着把明汐带到了地下室，看向明汐。
明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比了一个手刀：“都睡着了，我下手的力度很到位，几乎都会失忆。”
“今天我就带她去第四帝国的首都，弗雷泽，你能帮我找辆马车吗？”明汐走进了地下室，隐隐约约能够听见艾琳娜正在默念贞洁教义。
弗雷泽点头：“小事一桩，但是你们要小心。还有，你傍晚这是怎么了？”
“他们来探测我了，中央教皇集团的确正在追查我们的位置，但是还没有派出人手。”明汐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托他们的‘福’，我的禁锢再次松解了，得到了与气体共鸣的资格。”
“虽然还没有正式共鸣就是了。”
二人说着打开箱子，看见正在捂着耳朵蹲在箱子里一遍一遍背诵教义的艾琳娜。
“公主大人，噩梦已经醒了。”明汐伸出手拍了拍艾琳娜的手腕。
艾琳娜抬起头，双眼都红了。她掸了掸身上的灰，然后看向明汐：“你的伤都好了？”
“当然，不必担心。”明汐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安慰着艾琳娜：“但是我们又有一些小麻烦了，恐怕今夜就要离开。”
“嗯，好。”这个结果也在艾琳娜的意料之中。
三人走到楼上，看见一个熟悉的矮小身影。
弗雷泽的金牌主持一直住在剧场里，此时他走了出来，露出笑容：“老板，或许这时你需要我。”
“**，老子要被废掉的时候你这崽子跑哪去了？”弗雷泽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作为长期合作的伙伴与朋友，二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好到不用说，没想到这家伙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藏了起来。
“老板你也知道我不擅长打斗，再者说我这不是跟你赔罪来了吗？”金牌主持擦了擦手，对明汐客气地笑了一下：“重新自我解释一下：我是‘矮人帝国’的一份子，可以叫我第三百五十七号。”
“公主殿下的护送，可以交给我们。”
艾琳娜露出为难的神色。
察觉到艾琳娜的不满，金牌主持说：“我是孤儿，无名无姓还身患残疾。靠着大人们瞧不上眼的暗中势力才苟活到现在，让公主见笑了。”
艾琳娜当然不是瞧不起金牌主持，而是瞧不起“矮人帝国”。
矮人帝国是遍布整个美德秩序大陆的庞大组织，手下的帮派繁杂，三教九流遍布整个秩序之下。
如果说以“平民”为分界线，那么贵族与教士代表的就是明面的秩序，而矮人帝国代表的则是秩序之下的规则。
现在艾琳娜就不能在阳光下行走的肥肉，必须靠这样的势力才能安稳到达第九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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